再這麼跑下去,非得把人給累死。
不過慶幸的是那黑毛怪跟何軍都沒有追上來,或許是它們打的兩敗俱傷?或者是其中一方掛了?又或者是我跑的太遠,失去了追蹤的線索?
我更願意是第三種可能,因為我對何虎其實沒什麼惡意,都是受害者。
這會兒太陽快要落山了,我也翻過了山地,遠遠的還可以看見之前那條奔騰的溪流,但我沒勇氣過去,便沿著道繼續往前走,打算弄點兒吃的,並且在天黑前找一個過夜的地方。
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何虎給沒收了,可以說連一把刀和一支打火機都沒有,除了一套髒的不能再髒的衣服和臭烘烘的鞋襪,我此刻一無所有。
叢林裏到是有很多果子,但有些顏色鮮豔,而且都是我沒見過的,能不能吃根本不知道,根本找不到一樣我認識的野果。至於活物,單靠人的體力就更難抓到了。
我們的祖先到是能捕獵,但千萬年農耕生活的進化,人類離開了工具和武器,根本不具備捕獵的能力。就算能抓到點兒容易弄到的蝦蟹,也沒有火,讓我吃生的,還真吃不下去。
可現在,經過一天的體力消耗,我不僅餓的肚子咕嚕咕嚕叫,更重要的是,體力已經消耗的非常嚴重,如果不吃東西補充體力,今晚睡一覺,明早起來,別說繼續找人了,估計走路雙腿都要打顫。
我必須的找到可以吃的東西。
離開隊伍,離開裝備工具以後,我現在就像回到了人類最原始的狀態,在這個原始狀態裏,我發現自己弱的連一隻鳥都比不上,鳥好歹還會抓蟲子吃呢。
我咽著口水,腦子裏閃過各種各樣的吃食川、魯、粵、淮、揚的特色名菜在我腦海裏打轉,最後悲催的變成了一碗泡麵,什麼八大菜係我就不奢求了,有一碗泡麵,一塊壓縮餅幹,再不濟,一塊烤熟的沒有調料帶著腥味兒的魚也行啊,我要求真不高。
一直找到太陽快要落山時,我也沒找到自己吃的。
其實主要原因是沒火,鑽木取火什麼的太扯淡,那玩意兒需要很長時間,不是隨便鑽一鑽就能取火的。臨近夜幕時,我找了個勉強可以躋身的地方,在幾塊大石頭形成的角落處,用一些幹樹枝遮擋了一下,囫圇睡了一覺。
由於肚子太餓,根本沒睡好,夜間又有各種各樣的動靜,周圍就我一個人,神經緊繃,與其說睡覺,不如說大部分時間都隻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因此第二天早上,天剛麻麻亮,我就爬起來了,經過一夜的消耗,我覺得身體更虛了,餓的幾乎站不住。
索性不遠處有條小溪,我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衝淡了那種饑餓感,感覺好受了一些。
其實這地方真正能吃的東西還是很多的,但都得生吃,我下不了嘴。
聽說人餓到了一定的程度,屎都能過濾了拿來吃,我現在吃不了生的,沒準兒是還沒餓到那份兒上去。
我開始繼續趕路,大致的方向沒有錯,但畢竟地廣,要想和天然呆他們遇上,卻非常難。之前可以用信號哨互相尋找,現在隻能靠嗓子了。
走一陣喊幾聲,沒什麼動靜,反而耗力氣,又到中午時分,我真的是雙腿軟的跟稀泥一樣了,早上喝的水也不頂用,尿都撒好幾泡了,餓的我頭暈眼花,再想一想生蝦、生螃蟹什麼的,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吃了。
要知道,昨晚我想起來,還覺得難以下嘴,現在餓極了,竟然想起生蟹肉,都開始流口水了。
這大概就是人的原始反應,既然過了心裏的坎兒,也深出了吃生肉的欲望,我也就不耽擱了,這裏淺溝溪流很多,沒多久便被我找到一條,搬開石頭,找到兩隻螃蟹,一隻有成人拳頭大,一隻還小,隻有小孩兒的拳頭那麼大。
我拿起石頭,直接將它們砸死了,蟹殼裏頓時冒水。將蟹殼掰開後,去了頭部的那一團內髒器官,我咽了咽口水,閉著眼咬下去。
事實上,這玩意兒生吃肯定是有很大的腥味兒的,但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被勾起了本能,這種本能大約使得味覺也會產生變化,所以我一口啃下去,沒有我想象中的惡心或者強烈的腥味兒,反倒是細膩和輕微的甘甜,吃的我簡直要連殼都吞下去。
由於味道比想象中的好,所以吃完這兩隻,我又在溪溝裏翻了兩隻出來,吃飽喝足後,才感覺身體的力道逐漸恢複過來,當即便繼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