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神情,但隻覺得口幹舌燥,忙道:“快、快解繩索。”
當即,譚刃割斷其中一個繩索,隻將鮫人的手給綁了起來,上半身的繩索則趕緊撤了,如此,那翻卷的傷口才稍微收回了一些。
我們下海,根本沒有帶藥品,身上也沒有布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的傷勢。
情急之下,我一咬牙拿出匕首,正要放血,周玄業阻止了我一下,說:“沒到這個地步,鮫人的恢複能力還是很強的。”說話間,他奪過我身上的匕首,掀起自己的潛水服,從腰部下刀,將潛水服給切割了。
整體一套的潛水服被他分成上衣和褲子,由於這玩意兒有彈性,一割開就縮水,周玄業特意留出兩根帶子當褲腰帶,這才沒使得下半截的褲子直接掉下去。
緊接著,他抬手將上衣脫了,切割成長形布料,我們開始給鮫人包紮傷口。這鮫人也是智慧極高的生物,雖然我們之間有物種差距和語言差距,但它也知道我們不是故意把它弄上的,大約也明白我們是在給它弄傷口,所以整個過程中除了叫,並沒有太大的掙紮。
鮫人的素質和人還是不同的,我們沒有刻意止血,傷口一包紮,就沒怎麼流血了。
周玄業鬆了口氣,道:“這鮫人性格還是比較溫順的,比雷鳴穀那隻好太多了。”
譚刃皺了皺眉,問他:“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周玄業道:“之前拘魂消耗太大,身體沒有完全恢複,剛才沒踩穩。”
譚刃於是道:“我來抬。”
周玄業點了點頭,都是自己人,這些事根本不用客氣,他道:“它受了傷,這次要更小心一點兒,動作不要太大了。”
由於這個變故,我們接下來就走的更慢了,原本預計十多分鍾的路,愣是走了四十多分鍾才遙遙的望見了我們那艘船隻的燈光。
看見海麵上燈光的那一刻,我激動的差點兒沒流淚,要知道,抬著三百多斤的東西,在這樣的陸地上行走,簡直是一種折
磨,而且是巨大的折磨。
船上的人也發現了我們的存在,由於隔的近了,探照燈的光線也強勁,因而可以看清麵貌。隻見阿紫站在船舷邊上,神情跟見了鬼一樣,道:“你們怎麼在島上,你們扛著的是個什麼東西?天呐,美人魚?”
鮫人的俗稱就是美人魚,不過這個鮫人雖然算不上醜,但那雙帶著蹼的巨大手爪,凸出的骨節,實在算不上美。
我們扛著鮫人上了岸,將它放在甲板上,鮫人的視力應該不錯,它在夜色中望著茫茫大海,突然間劇烈的掙紮起來,想往海裏衝,與此同時,比人類大一些的眼睛中,竟然流出了眼淚。
由於長相和人差不多,臉上就是對了些鱗片,所以我們可以通過它的神情,很清楚的揣測出這隻鮫人的想法。這一刻,我感覺到,它極度的激動,極度的渴望自由,極度的想回歸大海,回到自己的家中。
這隻鮫人和我們在羽門遇到的相差太多,這極度人性化的表現,讓我們以及船上湊過來看稀奇的人麵麵相覷。
阿紫沉默不語打量著它,估計已經反映過了,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鮫人?”我點了點頭,和周玄業一起,製住鮫人的掙紮。我們的原計劃,是到了海岸邊,就將它放歸大海的,但剛才一路上,這鮫人後背的傷勢太嚴重,雖說這玩意兒恢複能力強,但也沒有強到迅速愈合的地步,少說也得四五天吧?
就這麼讓它帶著傷回到海裏,估計夠嗆。
我也不管它聽不聽的懂,一邊製止它,一邊試著勸慰:別急別急,我們又不會把你關起來,等傷好了再下海。放心,你怎麼說也是瀕危生物,我們呢還是很有愛心的,會放你下海的,別急別急……”
這鮫人自然是聽不懂話的,但動物都能分別音調,人也一樣,一隻懷著善意的狗對你的哼叫聲與一隻惡犬的狂吠聲,是輕易可以辨別出有沒有攻擊意向的。
這鮫人八成聽我們的聲調沒有惡意,漸漸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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