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一間放著百戲俑的墓室邊,我們發現了一些食物的包裝袋以及煙頭。水雨霜將其中一個包裝袋撿拾起來,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放在鼻尖聞了聞,道:“剛吃完不久。”
旋即,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煙頭,用匕首扒拉了一下,道:“隊伍裏至少有五個人。”我問她怎麼看出來的,她道:“是五種不同的煙頭。”
說完,水雨霜將匕首插回了腰間,打著手電筒四下觀察,壓低聲音道:“咱們跟京城的人,離的應該很近了,都小心點兒。”
機關手道:“當家的,對方人多勢重,真要對上了,咱們也沒辦法,要不咱們堵著埋伏吧?”
水雨霜道:“你當他們是傻的?黑吃黑的事,他們幹的比咱們多。”
“那怎麼辦?”機關手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水雨霜拍了拍自己的裝備包,那裏麵似乎裝著什麼東西,她道:“放心,我隻有辦法。”
此刻,我們所在的墓室挺大的,兩邊是很多人俑,沒什麼顏色,看起來暗沉沉的,也不知是原本就如此,還是年深日久褪色了。這些人俑為百戲俑,一個個全都帶著笑臉,而且是笑的特別誇張那種,嘴角都快鉤到耳朵邊上了,神情看上去很是獻媚,造型各不相同,有表演雜耍的,有表演戲法的,有鼓樂吹笙的,有飛天跳舞的,這原本該是極其繁榮熱鬧的景象,但毫無顏色的人俑,陰暗的地底,獻媚誇張的笑容,反而讓人覺得陰氣森森的。
我們的燈光從兩側的那些人俑臉上掃過,隨著身形和視角的移動,那些人俑的眼睛和視線,仿佛也在偏移似的,那種感覺簡直讓人汗毛倒豎,毛骨悚然,連譚刃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反觀水雨霜和機關手,對這樣的場景似乎極其熟悉,幾乎沒有多注意那些人俑,手中的燈光一直筆直的往前打。
這間墓室的兩側都是百戲人俑,唯有中間空出了約莫有三米左右的道路,這條道一直延伸到了墓室的盡頭,那盡頭處是一麵石牆,不是那種墓磚砌起來的,而是一整麵,像是用一塊大石頭打磨出來的一般。
走的近了,便能瞧見這石板上光滑無比,在這古墓中,出現這樣一塊光溜溜的石板,其實看起來是相當怪異的。
便在此次,機關手卻繞行,走到了左手邊的位置,我順著他所在的方位看去,發現那邊有個拱形的入口。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個已經塌陷了的拱形入口。
說真的,我有些驚訝,因為古墓年深日久,坍塌是很正常的事,很多考古現場挖掘的時候,文物都是直接從泥土中挖出來的,並不是從墓室中挖出來的。
十墓九塌是常態,像我們所處的這種保存完好地宮,其實是非常罕見的,往往隻存在於王侯陵,因為建築工藝和材料很講究,所以能承受重壓和輕微的地質運動。
但這會兒突然出現一個塌方帶,在這古墓中還是顯得很惹人眼球的。
除了這個倒塌的入口外,這個墓室就沒有別的通道了,我一時不解,道:“莫非這條塌陷的入口,是通往主墓室的?”
機關手說:“不是,這是西麵,主墓室不會在這兒。”說著,他又指了指那處光滑的石牆,道:“正常情況下,那兒應該有門。”
但此刻,那地方沒有門,而隻有一整塊石牆,因此,這個情況顯然屬於不正常情況。
緊接著,機關手又道:“這土非常幹,而且很緊實,已經塌方很久的了。”他這話是對水雨霜說的。水雨霜微微點頭,手卻指了指拱形門上方的位置,說:“上麵的結構沒有被破壞,所以這不是自然塌方,是被人用炸藥炸的。”
機關手道:“是以前來倒鬥的?”
水雨霜點頭表示這個猜測很靠譜,機關手立刻皺起了眉頭,道:“搞什麼東西,怎麼把這兒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