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小扶桑的人,憑借的全是扶桑木的力量,我們離開小扶桑之時,也沒有攜帶扶桑木出來,所以天然呆在這方麵,可以說跟我是一個級別的。
在我將這牆根下的頭骨挖出來的瞬間,整個墓道中鬼影亂竄,嗚咽不絕,唯有那小童鑽入了頭骨之中,再沒有聲息。
一時間,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唯獨這小鬼沒有被煉為厲鬼,但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兒,畢竟這惱火的鬼影牆總算是消失了。當下,我也不再去看周圍雜亂的環境,從地上爬起來,離那爬了蛆蟲的屍體遠遠的,打著手電筒往那石門後觀看。
隻見著半掩的石門後,卻是一個向下的階梯,寬度約能容兩人並行,黑暗陰森,似乎有暗風從底部吹來,一探身進去,便覺得遍體生寒。
這階梯兩側有大幅大幅的浮雕,打著燈光粗略一看,卻是些古古怪怪的獸形,像神話故事裏才有的異獸,長相各異,難以全部形容,栩栩如生,仿佛要跳出來似的。
除此之外,兩側的石牆,還有凹進去的燈槽,裏麵的燈凝結成了黑色的塊狀物,顯然沒有被點燃過。整條石階的角度,我估計在七十度左右,這個角度設計的石階是非常陡峭的,燈光往下一打,仿佛是在凝視一片深淵。
這麼深的石階,究竟是通向何處?
漢墓深埋厚葬,但也在十二三米左右,我們原本所處的位置,就在地下十多米,現在這個往下延伸的石階,幾乎將整體的深度又拉深了。
正是由於十分黑暗,因此石階盡頭處,那一點冷幽幽的綠光就顯得格外惹眼,我盯著下麵,琢磨著那綠光是什麼玩意兒,它不像鬼火般漂移,反而是一直維持著同樣的亮度,靜靜的停在那個位置,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危險。
我示意天然呆小心,便打著燈光往下走。
近乎於直角的坡度,讓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因此走的很慢,而越往下走,那綠光所覆蓋的範圍就顯得越大,待終於走到石階盡頭處時,我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截冷煙火。
我們並沒有準備冷煙火這種裝備,所以這玩意兒肯定不是譚刃丟的,八成是水雨霜那一夥人留下的。我和天然呆的視線很快就從冷煙火上移走,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一看,我發現我們處於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是個下陷的八角形平台,邊緣處的地表凸起,形成了陰陽爻組成的卦象,中間位置,則是用白玉和墨玉打磨出來,形成了一個太極。
整體來看,這地麵就是一個八卦含太極的模樣,這種圖案並不少見,一般的道場宮觀裏都能看見,這裏的墓主人就是個求仙練道,妄圖長生不老當神仙的,在古墓裏出現這些倒也不算奇怪,但真正吸引我們注意的是,這太極圖案,是陰陽生陽,陽中生陰,陰陽相合的圖。
中間生出的極陰和極陽部位,卻被凸起,做成了兩根約兩人合抱粗的玉柱。這玉柱高約隻有一米,兩個玉柱上,各自盤腿坐了一個人。
我乍一看到這兩個人時都嚇了一大跳,因為那上麵坐著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到是天然呆,八成是死人見的多了,神情毫無變化。
之所以這倆死人會嚇我一跳,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很明顯,身上穿著的是那種五彩的法袍,金絲銀線,上麵有仙鶴祥雲等物,又有一些我看不懂意義的特殊花紋。這種法袍,是過去道士裏麵比較有身份地位的人穿的,那些修道的人,也是分等級的,一般的道士、高功、真人等等,不一而足。
這兩個道士,明顯是古時候有身份的高功一類的,算是道士裏麵混的不錯的了。
但嚴格來講,這兩個人不是道士,因為道教是在東漢末年才成立的,在此之前這些人被稱為方士、仙士或者法師,這些法袍,跟後來道教的法袍也有很明顯的差異。這些事情,我即便想不清楚都難,因為周玄業和譚刃兩個,就是道家的分支,三子觀就是個小道觀,我雖然沒去過三子觀,但跟著周玄業耳濡目染,這些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兩人應該是方士,穿著那時候的法袍,盤腿而坐,身形筆挺端正,時隔兩千多年,身上的法袍在燈光下依舊熠熠生輝,而那屍身卻是至今不腐,燈光往死屍的麵上一打,隻見這二人互相對視,臉頰枯瘦,麵色透著一種死人特有的青,這是血液停止流動,毛血細管爆裂後的正常反應,每個死人幾乎都是這樣的,我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