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的不久,這鬼影牆上原本已經消失的鬼影又紛紛冒了出來,此刻我和天然呆被這短短兩堵牆阻隔,著實憋屈,也沒有什麼其它事情,便研究其起那牆上的鬼影來。細看那些鬼影的身形,有瘦有壯,有凹有凸,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有身形佝僂彎曲著,也有矮小如孩童,在鬼影見竄來竄去的。
我知道,這一條鬼影,就是一個慘死的冤魂,也不知這鬼影牆究竟害了多少人命,這麼一想,我下意識的開始數了起來,打算數清楚這些鬼影的數量。
然而,這鬼影時隱時現,竄來竄去,哪裏數的清,數了會兒,本就疲憊不堪,反倒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著之後,我做了個夢,在夢裏,我能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但卻無法從夢境中掙脫出來。
夢裏,我身處一個極其黑暗的地方,周圍吹著冷風,還有很多奇怪的聲音。
我試圖跑出黑暗的幻覺,但腳下卻黏糊糊的,仿佛地麵上有什麼東西。
夢裏的世界,是可以憑借思想操控的,我想看清地麵是什麼東西,因此這個黑暗的空間裏,便憑空出現了光。緊接著我就看到,腳下有很多顏色奇怪的泥,而泥巴裏,還有很多搗碎了的血肉一類的東西。
這堆血肉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和這些泥混為一體,最後竟然跟捏陶人似的,變作一個人的模樣。
細細看那人,是個非常精致的小童,男女不辨,約莫七八歲左右,但因是血泥凝聚而成,因此整體青中透紅,看起來非常的詭異可怕。我意識到自己在做噩夢,想掙脫出來,卻似乎越陷越深,因為那小童模糊的陶泥般的五官,竟然逐漸清晰起來,變得栩栩如生,除了膚色灰白外,到不見得有什麼那麼恐怖了。
便在這時,這小童突然跪下,口呼:“先生救我。”
先生?
是在叫我嗎?
細細一看,這小童卻是做古裝打扮。
我怎麼會做這麼一個夢?
下意識的,我道:“怎麼救你?”
這小童沒說話,但我的腦海裏,卻瞬間多了許多它想轉達給我的東西,緊接著,我整個人就跟被踹了一腳似的,突然驚醒了過來。
醒來時,旁邊的天然呆也正盤腿坐著,看樣子不像是在睡覺,至少這個姿勢正常人是很難入睡的。
我這一驚醒,動作有些大,天然呆猛的睜開眼。八成是我神情表現的太明顯,所以他難得主動的問話;“你做噩夢了?”
我抹了把臉,道:“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噩夢,我好像知道通過這個鬼影牆的方法了。”
在夢裏,那小童雖然沒有跟我多說話,但卻傳達了很多的東西。那一瞬間,我腦子裏便出現無數人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最後被人活活取出心髒的場景。那小童似乎就是其中一人,它眼睜睜的看著關在一起的人被活活打開胸前而死,最後慢慢輪到它。
這隻是一個意識的傳達,甚至沒有畫麵,即使有,那些人也看不清臉,但那種驚恐、害怕以及後來被融進磚泥中的痛苦,卻極為清晰的傳達了過來。
鬼托夢。
我立刻想到這三個字。
按理說,這鬼影牆中的鬼,在被煉鬼術煉過後,煞氣和凶氣很重,根本不會留下心智,隻憑借怨恨作祟。比如之前的傅安,原本多單純一個娃,後來小小的激發了一下怨氣,就變成了後來陰陽怪氣的模樣。
這鬼影牆裏都是沒有神智,怨氣很大的惡鬼,可為什麼,惡鬼會像我托夢求救呢?
一時間,我腦海裏全是夢中那個泥人,它的模樣,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究竟是我思慮太多,還是真有鬼托夢給我?
不行,我得試試。
因為那小童不僅向我求救,還告訴了我一個救它的方法。想救它,就必須要破除鬼影牆,而鬼影牆和鬼影紙畢竟不是一個等級,所以是有區別的,鬼影牆還講究‘壓骨’,也就是在牆下,壓上人的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