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刃挑了挑眉,不鹹不淡的說道:“我也從那裏走過,我怎麼沒踩到樹樁子。”
我道:“那是你腿短。”
譚刃目光猛地一縮,用一種有種你再說一次的目光看著我,算了,和老板作對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縮了縮脖子,賠笑道:“我短,我短。”你長,你長,你他媽的渾身上下,除了老二,哪裏都長行了吧!我在心裏惡毒的加了這一句詛咒。
想當初,我是一個多麼友善而崇尚和平的人。
究竟是什麼改變了我?大概是這個操蛋的世界以及那個到處都是神經病的事務所吧。跟著一個精神分裂的老板和自戀潔癖的龜毛,外加一個無恥下流不要臉的女色狼,我覺得能保持自己的大方向不歪,已經很難得了。
想到此處,我覺得天然呆未來的成長方向,似乎更加的岌岌可危。算了,他本來就已經自閉外加交流障礙了,還能歪到哪裏去。
一邊無聊的瞎琢磨,我打算繼續往前走,但這一動腳卻發現,絆倒我的那個東西,竟然沒有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觸感硬邦邦的,我幾乎可以肯定,下麵有樹樁子一類的東西,怎麼我這一摔,樹樁子就不見了?但緊接著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周圍都是一片蒿草地,各種各樣挨挨擠擠的雜草,侵占了營養,使得樹木沒有生長空間,因此這一片,除了偶爾可見的小灌木外,根本連棵稍微大點兒的樹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這爛泥下麵的木樁子哪兒來的?
好奇心起,我下意識的把腳踩深了一些,卻依舊沒有探到剛才絆倒我的木樁子。
我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它總不至於會跑吧?
譚刃見我愣在原處沒動,不由得相當火大,黑著臉道:“蘇天顧,你來就是為了來拖後腿的?”我剛想喊冤枉,突然間,我後退的地方便猛然撞上來一個硬硬的東西。
那東西在泥巴裏,而且是自己撞上來的,因此我嚇了一跳,整個人猛地往前竄了一步,帶出了很多爛泥。
“下麵有東西,會動。”那觸感,像是樹木樁子,非常硬,但木樁子又怎麼會動呢?如果說是動物,有什麼動物,會把自己埋在爛泥裏?
我想到了鱷魚,鱷魚偶爾會洗泥巴浴,外殼也很堅硬,身體長長的,還真和現在的情況有些類似,但問題是,這個地理位置上,沒有生存鱷魚這種玩意兒啊!
我剛說完,突然便覺得腿上一緊,陷在泥中的小腿,竟然像是被一隻人手給抓住了,下一秒,那隻人手就拽著我猛然往下拉。這爛泥地本就軟,這一拉,我整個兒大腿頓時都陷下去了。
我操,這爛泥裏怎麼會有人!
這詭異的情況,要是普通人,估計都得給嚇懵了,但我現在也算是被鍛煉出來了,心裏雖然一連串的我操,但手上的動作卻並不慢,在這瞬間,為了防止整個人被拉進爛泥裏,我右手順勢就抱住了天然呆的大腿,借著這股力道使勁兒往上爬,與此同時,左手憑感覺往爛泥中刺,朝著抓著我腿的那隻酷似人手的東西砍過去。
這種危機時刻,也就忘了螞蝗蛆蟲那些玩意兒了。
天然呆被我這麼一借力,他的腿都跟著往下陷了。但這小子呆歸呆,身手卻不是吹的,這一瞬間,他另一隻沒被我抱住的大腿猛地一張,固定住了自己的身形,緊接著右手一撈腰間的鐮刀,眼疾手快,猛地將鐮刀順著我匕首插下去的位置劃了過去。
幸虧這小子智商高,時間雖然短,但根據我的身形和動作,很精確的判斷出了我那雙陷在泥裏的腿所處的位置,否則他要是隨便一劃拉,我這雙腿沒準兒就被他砍為兩截了。
天然呆的鐮刀一掃過,我就感覺到那股拽我的大力消失了,但掐著我小腿的那種觸感卻還在。我估摸著是什麼動物的爪子被天然呆給砍斷了,趁此機會猛地借力拔出腿來,譚刃也走到了旁邊搭了一把手。
這時,我整個人身上幾乎都是爛泥,泥裏還有些生物在蠕動,而我的左小腿上,則有一節斷裂的東西,死死抓著我的腿,雖然那玩意兒被淤泥包裹,但那形狀,卻赫然和人手極其相似。
我愣了一下,立刻去扒拉腿上的東西,也顧不得身上的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