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們一邊吃東西,一邊商量著對策。
其實地圖丟了到不是太要緊,周玄業那智商跟開外掛一樣,這種本身就不複雜的簡單手繪地圖,他早就記在腦子裏了。裝備雖然丟失了一些,但都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一路上堅持堅持,也不打緊。
但現在讓我們不解的是,那個楊名,到底是什麼來頭?
周玄業嚼著牛肉幹,說:“這年頭,還懂得這些戲法蜃術的,隻怕也是有些淵源的世家。”
譚刃道:“恐怕不止如此。這蜃草能迷住我們,但迷不住那小鬼,他的這番動作,那小鬼肯定是知道的,一定會出手阻止……”他這人向來不喜歡多言,說話說一半,但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傅安受傷了,它是為了讓蜃草加快燃燒才變成這樣的,還是說,是被楊名弄成這樣的?
隻可惜,傅安現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疑問,也隻能暫時壓下了。
周玄業又道:“還有第二點,他放倒我們,到底圖的是什麼?謀財、害命?他拿的那點東西,價值還沒有這蜃草一克貴重,自從采蜃草的方法失傳後,這東西,可是有價無市了。”
我也覺得奇怪,別的東西不拿,又為什麼偏偏拿走了地圖?
難道……他的目的地跟我們一樣?
“莫非,他也想去小扶桑?”
譚刃道:“地圖上又沒有寫名字,我們認識後,也沒有提過這些事,他怎麼知道那是小扶桑的地圖?”這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那張曾隊手繪的地圖,估計隻有我們三個知情人才看得懂,他拿去又能有什麼用?
肯拿出一根蜃草來將我們放倒,已經是下了大本錢,更不可能是什麼謀財了?
至於害命……當時我們三人都被蜃草迷住了,如同他真的要害命,完全可以在睡夢中結果了我們。
那麼,他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麼?
就在我們討論這個時,傅安突然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很急切的似乎想攙和我們的話題,想要說些什麼,但太虛弱,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哪裏聽的清楚。
我心知它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但這會兒瞧它這麼急,我都有些不忍心,便道:“大哥,你別急,等修養好了再告訴我們也不遲。”
傅安這才安靜了一些。
一番分析下來,我們對這個楊名大致有了個推斷:首先,他的出身肯定不凡,絕對不是他自己口中所說的那樣;其次,他沒有害人性命的嫌疑,周玄業估計,他應該隻是想給我們一個警告。那蜃草究竟是一整支開始燒,還是半截開始燒,我們誰也不知道,但後者的可能性應該大一些。如果想讓我們死,直接下手就行,何必浪費蜃草。
三來,傅安如果不是為了撲滅蜃草而受傷,那就很有可能是被楊名給弄傷的,而且楊名還手下留情了。用周玄業的話來說,能將傅安傷成這樣,說明本身實力就不俗,再加一把力,滅了傅安都是沒問題的。
但楊名沒這麼做,顯然又是手下留情了。
這樣一分析,我心中的怨憤之氣,反倒少了一些。人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一但好事做多了,哪怕隻做了一件壞事,立刻就會被人厭惡;而一個惡人壞事做對了,哪怕做了一件好事,也會讓人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這大概是人的一種劣根性吧。
由此看來,做人有時候,還是不要太麵麵俱到,否則隻會將自己逼得如履薄冰。
商議完畢,譚刃掏出了一枚硬幣,擲了個卦,說:“知道名字,知道時間,就好找了。”這種卜卦方法,是比較簡單的,算出來沒那麼精細,但應急還不錯。
很快就有了結果,二十七卦,失物往東北方找。
東北方,豈不就是……
我心裏咯噔一下,道:“老板,看樣子他也進山了。”
譚刃不鹹不淡吐出兩個字:“廢話。”
周玄業道:“收拾東西,明早前進山。”這情景,和我們在蜃樓中的情形還挺像的。
譚刃也起身,臉色很不好看,如果進山遇到姓楊,看樣子譚刃要給他好看了。楊名既然會靠蜃草來陰我們,很顯然是不敢跟我們正麵衝突的,接下來即便遇上了,我們隻要小心提防,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了。
當即,我們三人收了帳篷,打著手電筒,開始在黑暗中,朝著極遠處的雪域而去。
此刻雖然看不見它,但我們都知道,它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