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繞圈子(1 / 2)

譚刃見此情況,撤下了黑色的麵罩,沉聲道:“怎麼回事,咱們在繞圈子?”

“可是,老板,路隻有一條啊!”

這是雪溝,位於兩個雪山間的一大片平坦的雪坡,雖然積雪很厚,行走困難,但地勢並不險要,路也隻有一條,左右都是堵死的,要麼往前走,要麼往後走,怎麼可能繞圈子?

我腦海裏立刻冒出一個很驚悚的念頭,道:“難道那三座雪山,自己會走?”

譚刃又準備伸手來打我後腦勺,我趕緊一側身躲開了,他打了個空,皺眉道:“小說看多了吧。”

我道:“《聊齋》裏麵好像寫過,山神背山的故事。”藏族是一山一神,一湖一神,難道是那三座雪山的守護神吃飽了沒事兒幹,背著雪山四處溜達?

周玄業死死盯著那三座雪山,道:“山神我沒見過,但這絕對不是什麼神,神仙不會沒事兒耍我們玩,反常者,必為妖。”說著,他轉身往後看。

我們後麵卻沒有山,要知道,剛才我們可是從這兒調頭來的。

周玄業轉身道:“回頭走,注意一下那山會不會再出現。”我們弄不清是怎麼回事,隻能這麼做,誰知往回走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見有山冒出來,似乎這次我們走對路了,正朝著回頭路在走。

我們都戴著防風鏡,雪地裏全是白色,明晃晃的,看久了有可能雪盲,人的眼睛也會很難受。這種防風墨鏡是必不可少的。但即便有這個保護,長時間的疲憊和密切的觀察,還是會讓人眼睛疲憊。

我忍不住稍微閉了下眼,也不過三秒鍾的功夫,再睜開眼時,我差點兒沒被嚇尿了,那三座雪山,竟然又在我們前方出現了!

與此同時,我還注意到了個奇怪的現象,我們這是二走回頭路了,這會兒有風,但沒有下雪,由於積雪很深,所以我們走過的地方,留下的腳印也很深。

但此刻,我們眼前的路也是新的,根本看不見之前留下的腳印,就仿佛我們走的並不是回頭路,而是新路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板、周哥,它、它們是怎麼出現的?”我不過閉了三秒鍾左右的眼睛啊!

我以為周玄業和譚刃肯定是看清楚了,誰知他倆卻是同時搖頭,說情況和我一樣,是在閉眼睛的瞬間出現的。到底怎麼出現,還真是說不出來。

在事務所的工作比較清閑,再加上周玄業博聞強識,藏書頗多,所以這半年多,沒事兒我就會翻一些書來看。周玄業的很多書都是老版書,市麵上找不到的那種,所以我也算長了不少見識。

我在書裏,看到過雪蜃的現象,就是說在一些雪域遼闊的地方,由於雪氣和霧氣的原因,也有可能出現海市蜃樓的現象。

剛才的一瞬間,我甚至想到,我們所見到的雪山,會不會就是古人說的雪蜃,但眼前的腳印兒,卻不是雪蜃可以解釋的。

我們在一條筆直的路上兜圈子?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種可能,我道:“老板、周哥,會不會是鬼打牆?”

譚刃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道:“你沒看到它是嗎?”

鬼打牆這東西,隻有晚上才會出現,就算遇到了,天光一亮,也就自動破解了。我們都在這地方待了一晚上加半個白天了,又怎麼可能是鬼打牆?

一時間,情況陷入了僵局。思來想去,周玄業說:“往前走。”我們往回走是兜圈子,那如果一直往前走呢?我們會走到什麼地方去?現在似乎隻能這麼做了。

當即,我們歇了會兒,又吃了些東西,補充了下體力,順帶解開褲子撒了泡尿,便認準一個方向往前走。這一走便走到了晚上。周圍的環境根本沒有重複的,仿佛我們正走在一條嶄新的、未知的路上,但那三座完全不變的雪峰,卻給人一種非常恐怖的感覺。它們像三個巨人,俯視著我們,而我們則像被放在盒子裏打轉的昆蟲,找不著北,也不知該怎麼爬出去。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但我們三人都沒有說出來。周玄業從來不是個喜歡增加沉重氣氛的人,不管多危險的情況下,他都保持著一種很淡定的狀態,讓人一看就覺得,自己似乎處於一個很安全的環境中。

而譚刃,是一貫的沉默寡言,渾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一點兒皮膚。

夜間我們不能再繼續前進,於是又紮營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似乎更冷了,即使燒了熱水,也沒辦法驅散身上的寒意,我們行走了很長的時間,身體都難以暖合起來,這和最初那天的情況有些不一樣,那時候海拔不高,我們走了一上午的時候,身體其實是很暖和的。

但現在,似乎怎麼也熱不起來,周圍沒有下雪,但霧氣很重。濃重的霧氣,比昨天壓的更低,似乎投過了我們的衣服,濕冷無比,讓我們的肌肉和骨骼都變得十分僵硬。

情況有些不妙了。

我們依舊沒有任何收獲,按照地圖,我們早該走到一個雪溝的拐彎口,但此刻,那個拐彎口沒有出現。我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就要生病了,在這地方生病,絕對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