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四月初,溫度還有些低,晝夜溫差也大,每天的日平均溫度在1到16度徘徊,我們在當地找了家旅館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來時,這種反應才被壓了下去。
事實上,拉薩離我們的目的地還很遠,但藏區地廣人稀,大部分都還是無人區,並不適合長期旅遊。薩拉作為西藏的首府,是開發的比較完善的地方,我們在這兒能常住。由於藏區有很多高海拔的雪峰,因此有很多登山探險的旅遊,在拉薩也能買到各種齊全的戶外裝備,隻是價格比較貴。
我們按照原計劃,現在拉薩住十多天,做一些高反的緊急訓練,再上國道,到海拔更高的昆莎停留半個月,逐漸增強高原適應性,最後再進山。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覺得其實還挺爽的,這邊給我的印象有三個:幹淨、遼闊、純澈的仿佛不屬於人間。自然的壯美和藏族的人文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充滿神秘的空間。
在這段過程中,我們每天幹的事兒就是不停的往更高、更遠、更遼闊的地方走,每次都走的氣喘籲籲、仿佛要昏倒是才停下來。湛藍的天空、遼闊的高原、澄澈的湖泊還有藏民轉經拜佛的身影,如同把人整個兒滌蕩了一遍,渾身都變得透徹了。
當然,這種感覺隻十天之後蕩然無存。
我們用三天的時間,花了大價錢,買好了戶外裝備。譚刃沒忘記對我說了句:這一趟是為你來的,所有費用,從你工資裏記賬。我覺得照這麼消耗下去,我估計得免費給他們打三年工不可。
接著,我們帶上裝備,租車上了318國道,朝著昆莎進發。
從這裏到昆莎,得一天多,車費都得三千來塊,不過318國道走的並不長,因為到後來,到達一個分叉口時,那個漢族司機開始跟我們說道:“小夥子們精神點兒,咱們要上219了。”這人是漢族人,在這邊專門跑車做生意的,大概呆的久了,沾染上藏族同胞那種熱情大方的性格。
我正扒著臉往車窗外看,這地方景色太漂亮了,待了十多天都看不膩,車子行駛在國道上,兩邊都是高原,是不是還能看見大片大片湛藍的海子湖泊,偶爾還有成群結隊的耗牛和藏羚羊經過,遠遠的看著我們。
稀少的人煙,廣袤幹淨的天地,讓人百看不厭,難怪人們形容西藏是一個滌蕩人心靈的地方,此言果然不虛。
這司機一開口,打斷了我看風景的勁頭,我問道:“什麼219?”
司機說:“沒做功課吧?219國道啊!219你不知道,那新藏公路,新藏線你總知道吧?”說著,他又給我們來了段順口溜:“行車新藏線,不亞蜀道難。庫地大阪險,猶似鬼門關;麻紮大阪尖,陡升五千三;黑卡大阪旋,九十九道灣;界山大阪彎,伸手可摸天……聽過沒有?咱們現在走的這條線,從新疆那邊修過來的,這麼跟你說吧,這條路,是橫貫昆侖山脈修過來的!”
我頓時覺得吃驚,從新建穿過昆侖山脈修過來的?這、這吹牛吧?
要不怎麼說,司機是這個世界上話最多的職業之一,天天在駕駛位上坐著,除了說話,也沒別的可幹了,因此他很積極的充當導遊的角色,跟我們介紹起來。
新藏線,編號G219,也就是G219國道。它起於新疆的葉城,穿越舉世聞名的昆侖山、喀喇昆侖山、崗底斯山、喜馬拉雅山,沿途翻越5000米以上的大山5座,冰山達阪16個,冰河44條,全線經過的大部份地段都是“無人區”,整條路的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險、路況極差和環境最惡劣的高原公路。
這條線即是最危險,同樣也是最讓人神往,無數探險者為之瘋狂的路。沿途跨國神山岡仁波齊,聖湖瑪旁雍錯,於冰川雪峰間,開辟出來的一條令人聞風喪膽的公路。
這條路很少有人跑完的,比如我們這次,我們隻是沿著219國道,到昆莎去,沿途最大的挑戰是時高時低過山車一樣的海拔,並不會遭遇太大的危險,真正危險的路,就是在昆侖山那一段,冰川、雪峰、冰河、還有無法連接的信號、開上一天一夜也遇不到同伴的孤獨,再加上五千多甚至接近六千的海拔,絕對不是什麼人都能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