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不禁打了個突,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猛地發現,韓緒的脖子上,不知何時,竟然有很多黑色的,如同鍋灰一樣的東西。
這小子是韓梓桐的心肝寶貝兒,韓梓桐硬生生把他一個糙老爺們兒,養的又白又嫩,之前在沙漠,還沒忘了給他抹防曬霜,所以這小子的皮膚非常白,因而,那脖子上黑鍋灰一樣的東西,就顯得更加醒目。
伴隨著韓緒抬頭的動作,脖子上大片大片的黑色,更加明顯的展現出來。
那是什麼玩意兒?
十分鍾以前,這小子還又白又嫩的,怎麼突然間,脖子上就多了這麼一大片東西?
這麼一來,我反而忍不住想湊上前看個仔細,周玄業沒來的及阻止,我已經蹲到了韓緒麵前。這一靠近,我頓時聞到,從韓緒身上,傳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
韓梓桐養他就跟養兒子似的,八成是想跟他補腦,所以經常買一些補腦的奶粉給他喝,身上一大股奶味兒,但現在,那種奶味兒,卻變成了一種類似於臭鹹魚的味道。
更確切的說,有點兒像是死人剛剛開始腐爛時所發出的味道。我有些想不通,韓緒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味兒,難不成他是死人?這不可能吧。
我伸手去蹭他脖子上黑色的痕跡,我以為是他自己蹭上了什麼東西,試圖給他抹掉,但抹了半天,那痕跡卻沒有絲毫改變。這時,周玄業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別再動,緊接著,壓低聲音道:“別抹了,是屍斑。”
屍斑……
那不是死人身上才會出現的玩意兒嗎?我以前喜歡看警匪片,裏麵經常會有一些法醫驗屍的情節,而屍斑是最長被提及的。這玩意兒,是人死後,血液靜止而沉積出來的,一般屍體那一麵貼地,哪一麵就會先出現。大部分都是現在背後出現,然後蔓延到其它地方。
可、可一個活人身上,怎麼會有屍斑?
一時間,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結結巴巴道:“周、周哥,你確定?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變成死人?他現在還會動啊。”仿佛為了證實我的話,韓緒摸著自己的脖子道:“豬天顧,你為什麼要蹭我的脖子,痛死啦,姐姐回來我要告訴他,你們欺負我。”這說話嗲聲嗲氣,讓人恨不得抽他兩耳光的語氣,與平時一般無二。
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是死人,又怎麼可能有屍斑?
難不成是我的血有問題,他喝了,不僅沒治好腦子,反而誘發皮膚病了?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剛想問韓緒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周玄業突然欺身過來,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繩索,壓著韓緒對我說:“快、將他綁起來。”
“啊,你們要幹什麼,壞人,你們也是壞人!”韓緒大叫起來掙紮著。我雖然不明白周玄業這是想幹什麼,但他一向是個靠譜的人,他讓我做的事兒,幾乎沒有出過錯。當即,我也不多問,跟著去按韓緒,順便捂住他的嘴,防止他亂叫。
片刻後,人被我們綁起來了,韓緒哇哇大哭,搞的我倆像是在欺負弱智一樣。我不由道:“周哥,你到底要幹嘛?”
周玄業道:“扒了他的衣服看看。”
這房間裏特別冷,韓緒一聽說要扒他衣服,頓時害怕了:“別脫我衣服,會凍死的,你們把我解開,我把薯片都給你們吃。”
我懶得跟他多說,對於周玄業的指令,我已經形成了盲從的習慣,因為好幾次我沒有及時執行周玄業的話,後來都倒了大黴,現在我這是學乖了。當即三下五除二的將韓緒扒的隻剩下一條褲衩,在扒完衣服後,看著他身上大片大片雲紋狀態的紫黑色斑塊,我一時愣住了。
沒有了衣服的遮眼,那種死人的氣味兒更加濃烈了,混合著房間裏濃烈的玫瑰花味兒,熏得人頭暈腦脹。
而更引人注意的,是韓緒的腹部,那地方,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條蜈蚣一樣的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像是做手術留下的,但這疤痕的痕跡太大了,從氣海之下,足足上升到了幾乎胃部的位置,
這是做的什麼手術?
需要開這麼大的口子?
而且還是豎著開的?
由於人體結構不同,因此肚腹處開刀,橫切為最佳選擇,豎切非常不利於傷口的恢複,病人後期也會比較痛苦,而韓緒的這條傷痕,就相當於將整個肚腹胸腔都給打開了,看著分外駭人。
就算是女性剖腹產,也不可能開這麼大的傷口,韓緒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