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覺得周身一涼,應該是傅安回來了。
果然,便聽前方響起了它的聲音:“一直往上走,機關都被打開了,出口不遠,嗯……不過……”
唐琳琳道:“不過什麼?”
傅安道:“不過前麵有死人。”
死人?
我愣了一下,道:“是誰?”
傅安道:“黑袍,羽門的人,但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爛了。”
我感覺到唐琳琳抓著我手臂的手緊了一下,黑暗中響起了她吞咽口水的聲音:“那屍體很恐怖嗎?有沒有長蟲子?”
傅安道:“很多血,但沒有蟲子。”
唐琳琳鬆了口氣,念叨著:“沒有蟲子就好,我最怕蟲子了。”說完,架著我繼續往前走。我雖然看不見,但並不意味著大腦停止思考。當傅安說那具屍體被什麼東西咬爛時,我先是想到,這地方連通外界,是不是有什麼野獸闖進來了。
如果是虎狼一類的野獸,我和唐琳琳還真對付不了,而且傅安對這些東西也沒用,那時候情況就糟了。
但緊接著我又想到,如果是有虎狼,傅安又怎麼可能沒發現呢?
黑暗中,走了大約十多分鍾的路程,我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兒。唐琳琳的腳步慢了下來,和我靠的很近的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我知道,那個傅安所說的有屍體的地方到了。
不等我開口,唐琳琳便道:“女屍,黑袍,嘔……”也不知她看見了什麼,突然就幹嘔了起來,沒聽到吐出什麼東西,畢竟我們都挺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不過吐了一會兒,她就用十分糾結的聲音說:“天天,我們眼前的是一具女屍,應該是司刑堂的,身上的傷全是被咬出來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屍體腰上纏了個布包,裏麵有吃的和水。一半都被血染了,咱們要不要吃?”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的肚子,實際上已經發出了非常清晰的,咕嚕咕嚕的叫聲。
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哪裏顧得上髒或者是不髒,我甚至一想到水,就難受的抓心撓肝,又怎麼會在意染上血什麼的,當下就道:“還等什麼,趕緊拿出來。”
唐琳琳扶著我往旁邊一坐,立刻去摸東西,我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她道:“我把戰血比較多的扔了,這一半是幹淨的,咱們一人一半。”
我道:“三分之一給我,三分之二給你。”
唐琳琳道:“啊?那怎麼行,一人一半,我們要公平。”
我道:“我沒關係,吊著一口氣就行了,你一路上還要照顧我,你得把體力跟上去,吃吧。”我將自己手裏那一半一分為二,給她遞了過去,唐琳琳聞言沒說什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其實這會兒吃東西是沒有味覺的,甚至她說上麵沾了一點血,我也沒吃出來。大概是太久沒有進食喝水,味覺都暫時消失了。小半塊餅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我們又喝了兩口水,因為太久沒飲水,也不敢喝太急,小口小口的抿了幾口,就帶上水袋上路了。
走過那片區域時,我明顯感覺那塊地上黏糊糊的,可以想象情形的慘烈。
周玄業和譚刃是道門出身,在我印象中,他們幾乎不可能做出殺人這種事。就算當初在雲南,譚刃將那夥人販子閹了,也隻是閹了沒有鬧出人命來。
眼前這個女人,會是誰殺的?
我腦海裏想到的是周玄業,畢竟他可是個人格分裂患者,而且當時在那條兵頭花的地道裏分別時,周玄業可不是周玄業,而是周老三啊。
周玄業雖然不會殺人,但周老三會不會,那就不一定了。
我突然覺得周玄業挺可憐的,一邊兒行善積德,一邊兒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下殺戒,也不知道他所謂的陰德究竟還有沒有得剩。
繞過那片區域後,唐琳琳扶著我繼續往前走。事實上,我們雖然吃了些東西,但體力是不可能段時間恢複的,我們走的很慢,但依舊不敢停下來。那雷長老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信的,他會放過我們?才怪。
隻怕收拾了江璽,就會來對付我們,現在必須得有多遠跑多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