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打在它腦袋上。
“啊!”小鬼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一下子消失了。
自衛過後,我反應過來,四下裏看了看,再也沒有那小鬼的蹤影了。莫非是我下手太重,打的它魂飛魄散了?
這、這似乎有點兒……
我正糾結著,猛然發現在洗手間的洗浴盆下麵,赫然有個灰白色的東西在蠕動著,眯著眼一看,我差點兒沒笑噴出來。原來那小鬼竟然躲到下麵去了,光溜溜的身體,撅著灰白的屁股蛋子,兩隻手抱著腦袋,鴕鳥一般的躲在角落裏。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我心裏竟然完全沒有對鬼的恐懼,或許是之前厲鬼和毛屍見的多了,現在猛然看到一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小鬼,感覺沒什麼害怕,反而覺得挺有趣的。
我走過去,觀察了一下,便道:“小鬼,別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
它悄悄轉過頭,灰白色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神情:“你們活人好可怕。”旋即看向我手裏的珠子,麵露畏懼之色。我被噎了一下,道:“你們死人才可怕。小鬼,你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在我房間裏?”
說話間,我房間裏的動靜將其餘人給弄醒了,譚刃一腳踹開門,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大半夜的,發什麼瘋,你最好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否則……咦,小鬼?”
他的目光瞬間注意到了洗浴盆下麵躲著的東西,旋即也顧不得我了,嘶了一聲,擠進了洗手間裏,直勾勾的盯著那小鬼看,半晌才問我:“它怎麼回事?”
“誰知道啊,睡到半夜,這小鬼掐我臉,你看看都青了,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
這時,一旁的周玄業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道:“你是從傅家來的?”
那小鬼一聽傅家兩個字,頓時猛點頭,站了起來,怯生生的點頭,道:“不要打我。”
唐琳琳穿著個睡衣T恤和土豆內褲就直接衝了進來,聞言大叫:“啊,好萌好可憐,蘇天顧你是不是打它了!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對小孩子你都下的去手啊!”
“我、我冤枉,我以為它要害我,誰知道它這麼不頂用啊。”說完,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不由打量起這個小鬼,它的個頭,就像一歲左右的小兒,一頭軟乎乎的稀疏頭發,再加上剛才那句來自傅家,我突然有個想法:這小鬼,該不會就是我那個一歲就被害死了的大哥吧?
這麼一想,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而接下來,那小鬼的話將我徹底震驚到了:“我是安安,住在那個小牌牌裏,我、我就是想出來熟悉一下新家的環境。”
它指了指我手中的珠子,珠子的尾綴就是一個繪著符文的小木牌子。
安安?
傅家那個早夭的大兒子,不就叫傅安嗎?據說是因為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所以才起了這麼個名字,傅安、傅楠,光聽名字就知道差異了。安,取平安之意,傅老爺子心裏對這個大兒子是不報什麼希望的,而楠,是棟梁之木,木材中極為貴重的東西,傅老頭子對於傅楠的期望,必定是希望他貴氣天成,成為人中龍鳳。
如果不去看傅楠背地裏做的那些勾當,但從表麵上來講,傅老爺子的目標還是達到了。
而眼前這個小鬼,就是傅安?
它被狐仙吸食後,竟然還變成了鬼?
我覺得不可思議,不由蹲下身仔細觀察起它來。它很警惕,也很害怕,眼珠子咕嚕嚕直轉,道:“不是故意掐你的。”
我下意識的問道:“那你想幹什麼?”
“我想看看自己以後會長成什麼樣,你是我弟弟,我長大了,肯定跟你很像的。”我沒想到,這小不點,竟然知道我和它的關係,一時間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憫之情。
周玄業像是明白了什麼,道:“原來如此,看來當初那位大能,還算有些良心,發現傅家冤死的大少爺後,為它刻了神位寄居,若非如此,恐怕早已經沾染戾氣,化為厲鬼了。”
我道:“這事兒,傅老頭子不知道?”
譚刃不鹹不淡的說道:“他要是知道,就不會戴這串珠子了,鬼物寄居,以親人奉養為最佳,那位大能應當是動了惻隱之心。”
周玄業舒了口氣,道:“看來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天顧,這小鬼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但被妖物害死,難以往生,你們既然是兄弟,以後就由你養著它吧。”
我和小鬼對視一眼,雖然覺得一覺起來,自己突然要開始養哥哥,但被那小鬼可憐兮兮的神情一瞅,我也就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