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東西,周玄業一邊將話題帶了過去,在叢林裏待了將近一個月,對這裏的環境也熟悉了,在這裏等待著,也不像之前那麼難受和兩眼抹黑了。周玄業估計,我們回程的時間會快一些。
在此過程中,我試圖詢問第三具屍體的下落,我以為譚刃會知道,但他隻說自己不知情。
一切都顯得詭異起來,我忍不住去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問道:“咬我的毛屍有沒有毒?”
周玄業道:“屍毒當然有一點,不過我幫你處理過了。這次失血有點兒多,這兩天咱們走慢點兒,我先背你一程。
“是嗎,周哥,那就麻煩你了。”我笑了笑,低頭喝熱水,無數的疑惑,就如那還在小鍋裏翻滾的水一般蜂擁而至。譚刃消失後發生了什麼?第三具屍體的去向?參巢裏驚走屍參的東西是什麼?周玄業在前幾天性格大變的原因是什麼?他怎麼會知道譚刃會在這附近?那個偷襲我的東西,為什麼會有三隻手?積屍地的屍體是誰挖出來的,又是誰咬的?這一切難道是我的錯覺?
甚至,我心裏有個陰暗的想法,當時那第三隻手,會不會是周玄業的?是周玄業把我給打暈了?
那麼他為什麼要打暈我?
難道是為了幫助那個在吸我血的人?
吸我血的明顯不是毛屍,他為什麼要騙我?
莫非……那個人是譚刃?
譚刃那個有接觸性潔癖的家夥,怎麼可能喝人血呢?
我下意識的看向譚刃的嘴,由於喝了熱水的緣故,他的嘴唇在這一刻顯得特別紅潤,跟染了血一樣,看的我分外不舒服。
仿佛是察覺到我的目光,譚刃微微側身避了一下。這個動作,讓我更加疑惑,按照譚刃平日的脾氣,我如果莫名其妙盯著他看,他是不會躲的,而是直接將我從頭罵到腳。
但現在,他卻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不會吧,難道真被我猜中了?譚刃竟然喜歡吸人血?
可、可這也說不通啊,以前沒看出他有這種癖好啊!再說了,如果他喜歡吸人血,而周玄業又幫他把我弄暈,那我現在哪裏可能還活著?
大約是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當我發現自己竟然冒出這麼一個陰暗的猜測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天氣已經涼了,本就是入秋的天氣,耽誤這一個月,已經是深秋了,叢林裏特別的冷,夜風呼呼的刮,火苗呼啦啦的隨風跳動,此刻的冷,不僅限於肉體,還滲透到了靈魂裏。
某些懷疑一但發芽,就會迅速生根,我突然覺的,自己身邊坐著的兩個,不是人。
這是一種非常恐怖的感覺,在莽無人跡的原始叢林裏,你身邊的兩個人,可能會隨時化身為吸人血啃人肉的怪物,光是想到這個,都夠膽戰心驚的。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褲腿,緊接著我就意識到宋僑明給我的槍不見了。
我記得當時我被擊打了一下,槍支掉在旁邊了,如果周玄業解決了那個吸我血的‘東西’,那麼應該會幫我把槍收起來才對。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
周玄業神色不變,如平日一般溫和,道:“當時情況太緊急,也沒注意,我們還有兩杆長槍,少一把也不礙事。”
所謂的那兩支長槍,一支屬於我,但現在放在譚刃旁邊,一支原本就屬於周玄業。
按理說,譚刃和周玄業身手了得,就算是分武器,也應該給我這個身手較弱的人分一杆槍防身才對。我怎麼有種,他們在卸我武力值的錯覺?
不行!
我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不能再瞎想下去了,越想越遠,也越想越黑暗了,不論怎麼說,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多虧了周玄業二人。要知道,半年前,我還是個住在不到十平米城中村裏,每個月都為房租發愁,啥都不懂的傻小子。這半年來,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變化,既有物質上的,也有精神上的,它們足可以改變我的一生。
或許這個過程中,有很多艱苦和危險,但至少目前來看,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