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用杯子裏的水洗眼睛,那水有股清香味兒,洗了沒兩下,便覺得眼睛上那種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失了,眼前漸漸能看到一些微光,但事物還是看不清楚,因此周玄業讓我接著洗。
我一邊洗眼睛,一邊聽著宋僑明等人說話,隻聽宋僑明問道:“那水裏的是什麼東西?莫非是水鬼?”
周玄業道:“是水屍。地屍覆毛,水屍生蹼。”
順子道:“合著不知是土裏的屍體會屍變,水裏的也會?”
“會,但這種幾率很小,所以水屍非常罕見。這裏……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出一具水屍……”說到後來,周玄業自己的語氣中都帶上了一絲疑惑。他話音剛落,之前和他一起下水的楊哥突然說道:“剛才在水裏,我發現那水屍身上還穿著褲子,看那料子,和我們之前挖出的屍骨所穿的衣服很相似。”
我立刻明白了楊哥的意思,不由停下了洗眼睛的動作:“你是說,那水屍很可能是遠征軍的屍身變的?”
楊哥沒答話,我也看不清楚他有什麼反應。
這時,宋僑明的聲音顯得有些煩躁,道:“怎麼這片地方,不是僵屍就是水屍,邪門兒了。”
周玄業道:“不是邪門兒,是風水的問題。”
順子問是什麼問題,周玄業卻說著不是他的長項,要弄清楚是什麼問題,估計隻有譚刃才能知道。可如今,譚刃卻已經陷入了一種生死不明的境地裏。洗著洗著,我覺得眼睛舒坦多了,已經可以看到幾個人的影子,隻是還看不清楚模樣,那情景,有點兒類似高度近視,所有的一切,都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周玄業伸了手在我眼前,問:“這是幾根手指?”
我道:“能看見手,但幾根手指看不清。”我試著再湊近一些,隻覺得眼前全是手指的虛影,十多根,密密麻麻的。
周玄業歎了口氣,道:“恢複的還成,沒有達到我預想的效果。”我心裏揪了一下,道:“我以後是不是都這樣了?”
周玄業道:“我這兒有拔屍毒的藥,每天按時洗,恢複隻是遲早的問題,隻是現在你這個情況,在這地方,太不方便了。”一旁的弱雞立刻說道:“沒關係,蘇兄弟你以後就跟著我,我看著你,雖然我的綽號叫弱雞,但那是他們嫉妒我,事實上……”
“行了行了。”他的話被宋僑明打斷了:“都別扯了,現在還是想辦法找到譚老板要緊。”畢竟宋僑明是這次任務的組織人,如果隊伍裏真有人丟了性命,他的壓力必然是很大的。
弱雞訕訕的說道:“可是,該怎麼找啊,咦……”說話間,他突然站了起來,似乎有什麼發現,但我由於視線模糊,因此什麼也沒看到。緊接著,便聽弱雞道:“剛才那個水屍又出現了,在水下麵一閃就沒影兒了,嘶……它、它肯定還想著偷襲咱們!”
周玄業顯得毫不意外,道:“水屍本就喜歡拉人下水,咱們身上的活人氣最吸引它,被它盯上,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怎麼辦?”宋僑明沉聲問了一句。
周玄業隻說了三個字,道:“幹掉它!”
眾人一陣沉默,很顯然,要想幹掉這水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是地上的毛屍,咱還能開槍打脖子,可那玩意兒一直藏在水裏,總是冷不丁的冒出來,等你反應過來,都已經被拉下水了,哪裏還來得及開槍?
要幹掉它,這難度有些太大了。
周玄業接著道:“不幹掉它,它會時時刻刻來害我們,搜救人的行動,根本沒辦法展開。”這倒是實話,現如今,我們幾人縮在這個離水屍大約有三米高的石台上,連氣筏子都不敢坐,又如何去搜尋譚刃?
看樣子隻能照周玄業說的,先幹掉那具水屍才行。
說話間,宋僑明豁出去了,我聽到了槍支上膛的聲音,緊接著便聽宋僑明道:“都給我盯緊水麵,那玩意一冒出來就朝頭和脖子打。”他一說完。又是接連三聲上膛聲,應該是你楊哥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