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裏出現了一幅畫麵,秋凰兮被巨蟒整個人吞進肚子裏,然後又從內部,扒開巨蟒的肚子鑽出來。
這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因為巨蟒雖然吞的是整物,但巨大的壓力,會使得吞下去的動物骨頭被擠壓的粉碎,也就是說,不管你被吞之前是死是活,被吞下去之後,肯定是活不了的。
秋凰兮假設骨頭都斷了,又怎麼可能扒開那巨蟒的肚子?再說了,她又不是僵屍,一個正常人,即便在蟒蛇的肚子裏僥幸不死,又怎麼可能憑借徒手將蛇肚子給撕開?
莫非是周玄業動了什麼手腳?他可以操縱秋凰兮從豎洞中爬出來,那麼操縱她從蛇肚子裏爬出來,似乎也不是難事?如今譚刃帶我到這個地方來,難道是為了這條巨蟒?
這巨蟒身上,莫非有什麼線索?
想到此處,我忍住惡心,蹲下身開始翻查巨蟒的屍身,這蛇屍被地下水衝刷,體內已經沒有血了,隻剩下翻白的肉,蛇身散發出一陣濃重的腥臭味兒。我翻找了半晌,竟然真的讓我找到了一樣東西。
在那巨蟒靠近七寸的位置,我找出了一個很古怪的東西。是個黑色的,龍眼大小,酷似丹丸的東西。我使勁兒捏了一下,這東西很硬。
這是什麼?
結石?
動物體內有結石是一件特別正常的事情,比如牛黃這東西,就是牛的膽結石處理後的藥材,在一些大型動物的體內,挖出一些大的結石並不稀奇,隻是我眼前這顆黑色的結石,卻是溜光圓滑,表麵隱隱像是有一層暗光,很是奇特。
我將它拿在手裏翻看片刻,也不知道這結石為什麼長成了圓乎乎的模樣,腦子裏卻忽然想起了之前蛇成精的說法,心說,莫非這真是條有道行的蛇,這玩意兒不會是它的內丹吧?
對於山精妖怪這類的東西,我的認知隻限於電視劇裏,當然,這個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現實畢竟不是電視劇,更不是小說,蛇精這些傳說中的東西哪兒是這麼容易遇到的?
如果真是蛇精,又哪兒這麼容易,就被譚刃和周玄業給弄死了?
這麼想著,我繼續去翻找蛇的屍身,到最後,整個蛇幾乎被我裏裏外外找了個遍,也沒有再發現任何奇特之處。我不由得有些焦躁了,對著空氣道:“老板,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能不提個醒?”
回應我的,隻有地下水轟隆隆的聲音,以及不知從何處吹來的暗風。
風夾雜著水汽,冷的徹骨,我眯著眼,朝著風吹來的位置看去。
有風,就肯定有出口,可風吹來的位置,是在下遊。
我該怎麼辦?
是坐地等死,還是放手一搏?
你可能會說,待在原地,遲早會死,既然會死,何不拚一把試試運氣?大道理,其實誰都懂,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當一條湍急洶湧的地下河真的擺在你麵前時,當你知道那河中有巨大的食人魚時,當你已經嚐試了一次,像石頭一樣被撞擊的痛苦和窒息時,你真的還有勇氣去搏這個希望嘛?
我遲疑了很久,腦子裏冒出來的是之前掉進水裏的感受,身體不受控製,嗆水、窒息、一次次被摔向石壁上,至今還沒有死,完全是運氣。
這樣的事情,還有勇氣再經曆一次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除了冷以外,我漸漸感覺到了饑餓,這種饑餓初時並不強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到達了一種讓人無法忍耐的地步。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邊的巨蟒。
蛇肉其實是很幹淨的東西,血少,肉白而細膩,看起來並不惡心。我試著削了薄薄的一片,用門牙和舌尖咬了一點兒,突然發現,這肉竟然沒有我想象中的腥味兒,反而有種微微的甜意,我忍不住將一整片蛇肉都放進嘴裏嚼,細膩也很有勁兒,味道出其不意的好,如果再來點兒醬油和芥末,簡直完美了!
吃一片哪裏頂用,反而勾引的肚子更餓了,餓的人抓心撓肝,火燒火燎的,我顧不得其它,開始削蛇肉,削下來之後,在透徹無比的地下水中過一下,算是清洗,勉強找個心理安慰,然後往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