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才意識到,原來,連她也消失了。
王澤海見我一直盯著那個帳篷,便也跟著看了一眼,這一看,他忽然咦了一聲,說:“這個帳篷怎麼有點兒歪?”我隻顧著往帳篷裏看,沒大在意外觀,經他這麼一提醒,頓時也發現,這帳篷果然是歪的。
不過它靠地麵的部分歪的並不明顯,明顯的是左側的頂部,下陷了一大塊,看樣子是支架彎曲了,儼然像是有什麼重物砸過一樣。
我和王澤海不約而同的湊到了帳篷邊上,想看看這帳篷的‘傷’是怎麼來的,這一看頓時不得了,隻見帳篷周圍,赫然有一片很大的印記。那印記很奇怪,長長的一條,很粗,像是有什麼大型的蛇類爬過一樣。
我當時立刻就想到了白天看見的那群黑蛇。
難不成,我們遭遇了蛇群的攻擊?
不,那些蛇都很小,沒有個頭這個大的。
再說了,蛇這東西,又怎麼會主動攻擊人呢?
我一邊想,一邊不自覺的說出了口。王澤海一聽,搓了搓手,道:“這小蛇當然不會,但你看這痕跡,如果是蛇的話,肯定是條大蟒蛇。這蟒蛇餓了,沒準兒就尋摸著來咱這兒找吃的。”
我忍不住看了王澤海一眼,道:“有理。”
王澤海頗為緊張,道:“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我看了看傻子韓緒,便道:“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看著他。”雖然行動不便,但我還是放心不下,想去看個究竟。
然而,沒等我們有所動作,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團昏黃的光暈,光暈中,有三個人影正朝我們靠近。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從身量來看,顯然就是譚刃他們三人。
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看他們的步子並不快,看樣子沒什麼危險,忍不住快步迎了上去。然而,一靠近這三人,我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沉重。
非常的沉重。
他們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凝重。譚刃大部分時間是不冷不熱的神情,這會兒眉頭卻打了個結,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周玄業平時挺溫和的,比較愛笑,但現在,長長翹起的嘴角此刻下吊著,凝重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
韓梓桐到還好,依舊是木然著一張臉,由於麵部神經除了問題,她即使想有其它表情也做不出來。此刻,雖然麵上沒有變化,但我卻看到,她垂著的右手在發抖,手指一曲一張的,似乎想抓什麼東西。
除了他們三人外,我沒有看到秋凰兮。
出於直覺,我意識到秋凰兮可能出事了,心裏頭不由得沉了一下,忙道:“秋凰兮呢?出了什麼事?”韓梓桐目光直勾勾盯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抿了抿唇,低下頭,一言不發的繞過我往營地走去。
譚刃也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沉聲道:“回營地再說。”
周玄業手裏提著那柄三子觀的鎮觀之寶,這次也沒有多說,兩人朝著營地而去,我隻能在後麵跟上。
韓緒照例開始纏著韓梓桐,不過這次,韓梓桐沒那麼有耐心了,不耐煩的說:“小緒,再吵我就不理你了。”大約韓梓桐很少說這種話,所以韓緒扁了扁嘴,露出要哭的模樣。
連這個隊伍裏最不知憂愁的人,現在也一副苦瓜臉,沒有了他的聒噪和吵鬧,整個營地安靜的嚇人。
王澤海看了看譚刃等人,又看了看我,給我使了個眼色,顯然是詢問我怎麼回事,我搖了搖頭。王澤海便露出深思的模樣,率先打破沉默:“譚老板,別皺著眉頭了,有什麼事還是要解決的,你們這到底是……”他指了指那個有些歪的帳篷。
畢竟是老板,譚刃還是很給他麵子的,說道:“收拾東西,我們連夜撤出綠洲,邊走邊說。”
我看了看焊錫的手表,上麵顯示是晚上的十一點。
看樣子我這一口氣就睡了將近七個小時,而韓梓桐聽到譚刃的話,二話沒說就開始收拾東西,王澤海倒是沒有多說,摸了摸鼻子就跟著招照辦了。
我卻不行,我攔了譚刃一把,心裏有些火氣。這股火氣確切的說不是真正的怒火,而是心中那個不祥的猜測,讓我沒底兒。我拽了譚刃一把,道:“你說清楚!什麼連夜走?秋凰兮呢?她到底怎麼樣了!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