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道:“先生很抱歉,我們老板正在開會,您如果要找人的話,最好還是來我們事務所麵談。”
對方遲疑了一陣,諾諾應道:“這樣啊,那、那好吧,我下午來有空嗎?”
我道:“有的,請您帶上失蹤者的資料。”
“好,好。”對方掛了電話。我挺欣慰的,心說總算有生意上門了,好在這一次確定是尋人,不是尋狗。
下午三點多左右,一個人敲開了事務所的門。
那是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大肚子,禿頭,身材微胖,從門外進來,一臉的油汗。他拿出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連忙和譚刃握手。譚刃看了看那隻手,緩緩從抽屜裏摸出一隻白手套戴上,隨後才和對方交握。
禿頭男人臉上的肌肉明顯扭曲了一下,我捂住眼睛,不忍心看這個畫麵。任誰握手時看見對方戴手套,也絕對笑不起來,這完全就是在狠狠打臉。我以為自己的情商已經夠低的了,現在怎麼覺得,譚刃的情商比我還低?他這麼為人處世,真的沒問題麼?
潔癖症患者,果然是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我沒吭聲,默默扮演者一個小員工的角色,給顧客倒茶。
譚刃仿佛沒有看到對方扭曲的神情,將手套脫了下來,隨手放在桌案上,這才道;“先生貴姓。”
禿頭估計是有求於人,咽了下這股氣,片刻後,道:“我姓王,譚先生,久仰大名。”
譚刃道:“不知我的大名你是在哪裏久仰的?”
禿頭噎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然而這時,譚刃卻轉移了話題,道:“知道我大名的確實很多,不差你一個,說吧,找什麼?”
那禿頭臉上的神色從扭曲變為尷尬,最後歎了一聲,道:“我想找的,是一個死人。”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盯著譚刃,顯然是在看他的反應。
正常人聽到別人這麼說,肯定會露出驚訝之類的神情,但譚刃很鎮定,他道;“死了多久。”
譚刃的鎮定似乎給了禿頭很大的信心,他立刻開始交待起了經過。
禿頭叫王澤海,是個生意人,今年四十三歲,生意做的還算大,主要從事玉器方麵的經營,平日裏經常往來於新疆等地,因為那地方產玉。
之所以會走上玉器這個行當,是因為王澤海的父親曾經就在新疆工作,後來他父親失蹤後,王家人經常往新疆跑,打聽消息,一來二去,接觸到了新疆的玉業,就慢慢以此為生了。
王澤海的父親,是在他12歲那年失蹤的,是一位地質工作研究者,失蹤那次,是跟隨著一支考察隊,進入新疆第二大沙漠,也是中國第二大沙漠:古爾班通古特。王澤海的父親作為一名地質考察人員,經常和考察隊穿梭於深山峽穀,或者荒漠腹地,幾個月沒有消息也是常有的事。
但最後這一次考察,卻是真真切切的失蹤了。王澤海和他的家人,再也沒有收到來自父親的信,後來經過多方打聽,他們找到了當時王澤海父親,也就是王愛國同事的家人。
一打聽才知道,那批和王愛國一起參加最後一次考察的人,同樣沒有回來。
也就是說,整支隊伍都失蹤了。
王家領到了來自國家的補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就這兩年,王澤海的母親日漸病重,纏綿病榻,眼看著也沒兩年好活的,渾渾噩噩之中,經常念叨王愛國的名字。母親嫁給王愛國12年後就喪夫,一個人拉扯孩子,一生沒有改嫁,吃盡了苦頭,可謂夫妻情深。
如今母親離死不遠了,經常念叨說自己的丈夫死在他鄉,或許正暴屍荒野,每每想起來就流淚。王澤海希望能實現母親的願望,畢竟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若能找回王愛國的屍身,讓母親安心。
現在的王澤海不缺錢,所以他也很痛快,道:“我事先打聽過你們的價格,隻要能找回我父親的屍身,事成後,三百萬。”
三、三百萬?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PS;額,今天睡過頭了。蘇天顧的第一筆單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