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啊?”
菲艾尚未來得及抬頭,便聽見有點耳熟的聲音。
她抬起眼睛朝那個聲音的來源一看,竟是是剛剛在大廳裏遇見的那個慕容美。
慕容美稱恒為表哥,那她是恒的表妹?
正看著金俊恒的慕容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過去,看見菲艾,眼裏立即露出高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然後轉頭對金俊恒說: “表哥,她來了。”
金俊恒和雅子玩著繩子的遊戲正玩得專心致誌,聽見慕容美的話,抬起眼睛,見到菲艾隻是微微蹙眉,然後一語不發低頭繼續玩遊戲。
菲艾表情失落地垂下頭,心裏明明堵著許多話,在這一刻她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思欣將所有一切告訴她的時候,心裏又震驚又心疼,想起他的用心良苦,眼睛酸澀得又想哭。
原來他對她這麼冷漠,是故意的,他這麼做,隻是不想讓她擔心。
倒是身邊的朱思欣有點看不過他的態度了,拉著菲艾跑到他身邊說:“你現在想怎樣也由不得你了,我已經全部都告訴她了,你們兩個好好談談!”
說著,一手拉著雅子一手拉著慕容美,朝門口走去。
慕容美有點莫名其妙,不願跟朱思欣走,“哎,朱思欣,你快放手啊,我要留在這裏守著表哥啦…”
“小美,你變化也太快了吧?真相一大白,你馬上改口連名帶姓不叫我大嫂啦?”朱思欣一麵死拉著慕容美朝門外走一麵不忘提醒道,“我欠你還是死心了吧,你的表哥不會屬於你的,裏麵那位才是你真正的大嫂。”
雖然才認識慕容美幾天,但是憑女人的直覺,朱思欣還是看得出來慕容美眼裏充滿了對金俊恒的愛慕之情。
天天黏在病房裏,幾乎二十四小時,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說這個那個的,那點心思,她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真是個純情的少女啊…
“…你放手啦…表哥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臭丫頭!不是你的糖,你含在嘴裏也會掉出來…”朱思欣的聲音氣呼呼的。
“你你胡說八道…快放手…”
“就不放… …”
慕容美嚷嚷的聲音漸漸遠去,病房裏一片沉靜。
好一會兒,菲艾低低說道:“恒,你其實…”
她想說你其實不用擔心我,但是話沒來及說完,金俊恒便開了口。
“我決定去美國了。”
淡淡的聲音,清晰在她耳邊響起。
“什麼…”她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一時無法消化這句話。
他要去美國是什麼意思?
金俊恒抬起頭看著她,眼眸透著一股安靜。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太過安靜,她讀不懂他的眼神。
“我說我決定去美國,也許不回來了。”良久,他又重述了一遍。
這下,她聽得太清楚,所以有些慌亂,心神不寧,“其實、其實你,不用因為我、我而躲去美國的…我我…”
因為太慌張,她連話都差點說不了,到最後,她隻能急忙地講重點: “你可以不去嗎?”說完,她屏息等他回答。
可惜久久金俊恒都不說話,沒人知道他想什麼。
“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他的不做聲,更加加重了她心裏的慌張。
“我們在一起生活,可以嗎?我們已經分開了六年,我不想再分開六年…”她的語音含著淡淡的乞求。
想起以前的事,多艱辛多痛苦,都熬過來了,如今又…她要怎麼辦?
那天,金俊恒始終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複,不,應該說連明確這兩個字都用不上,因為他一直沉默不說話。
於是那天晚上,她徹底失眠了,想著想著,心裏難受,眼淚就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三更半夜爬起來,頂著兩隻紅腫的眼睛跑到醫院,來到他的病房,靜靜地看著沉睡的他,趴在他旁邊才能睡得著。
她想可能是自己太害怕他突然不見了,得守著他才能放心地睡覺。
然後第二天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會輕輕皺下眉頭,但還是不說話。
第二天,是這樣,第三天,也是這樣。
菲艾發覺他的少言寡語,跟雅子玩得的時候,雖然很開心,但是表現出來也是淡淡的,說話也簡短。
直到他出院那天,她心裏數得很清楚,她和他的談話都沒有超過十句。
偶爾來探望他的思欣,見他惜字如金,就在他耳邊嘮叨:“你說句話要你多少錢嗎還是少你幾塊肉啊?哎,你能不能禮貌點尊重尊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