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見著這樣的白沐,心中十分無奈,趕緊命德全將他托起,可他依舊是不起身,慕晴無奈問道:“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能夠讓你這般長跪不起請朕收回命令?”
白沐聞言嘴唇緊抿,不甘不願道:“臣聽聞皇上欲為臣與紅袖賜婚。”未等慕晴說話,他便又道:“皇上,臣心悅裁衣,這些日子,臣的心思從未變過,還望皇上三思啊!”
聽了白沐這番話,慕晴卻是笑了,她一雙鳳眼中滿是笑意,道:“是誰對你說,朕要為你與紅袖賜婚的?”
白沐聞言不曾言語,一旁的剪影卻是神色慌張,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模樣,慕晴見狀哪裏還不明白。定是昨日剪影聽了德全的建議後,怕自己真要為白沐賜婚,這便趕緊去告知白沐了。
“剪影,你來說說,是誰告訴他的?”慕晴看了眼剪影,剪影知曉慕晴已是知曉了,便趕緊跪下。
“皇上,奴婢不過將昨日德全公公說的話,與白大人說了說。”剪影跪在地上忙解釋道,“奴婢發誓,奴婢絕對沒有說您要賜婚。”
聞言慕晴無奈的笑了笑,卻也沒有生氣。剪影就是這樣一個性子,她將此事告訴白沐,想來也是念著與裁衣的情分。於是慕晴便隨意擺了擺手,道:“你起來吧,朕沒有怪你。”
“是。”聞言剪影心中微微放鬆下來,起身站在慕晴身後了。
慕晴與剪影說完後,便又對白沐說道:“朕昨日便拒絕了德全的提議,你放心,朕絕對不逼你娶紅袖。隻是……”
話鋒一轉,慕晴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她看向白沐,鳳目輕眯,審視地打量白沐:“你真的不願娶紅袖?”
不少慕晴不信任白沐,而是因為紅袖與裁衣實在是太像了,更何況,紅袖還比裁衣美上許多。依著白沐對裁衣的感情,每日看見與自己心愛之人長得極為相似,甚至是更勝一籌的紅袖,白沐當真不會動心嗎?
白沐似是看出來慕晴心底的疑惑,他便笑了笑,解釋道:“皇上,以前臣便說過,此生非裁衣不娶,如今她不在了,臣也要履行承諾。隻有這樣,臣才能在死後有臉去見她。”
聞言慕晴眼睛一酸,竟是想要落淚。她擺了擺手,道:“還望你不要忘記今日承諾才是。”
“自然不會。”白沐堅定地點了點頭,神色堅毅。他一開始便分得清楚,哪怕紅袖與裁衣再相像,兩人都是不同的。他所深愛的,至始至終都是那個與自己並肩的女子。
慕晴見白沐這般模樣,心中是既心酸又感動,她努力將淚意壓下,轉移話題道:“今日女子科舉考試的試卷已出來了,你既然進來了,便幫朕一同瞧一瞧好了。”
“臣遵旨。”白沐見慕晴沒有替自己指婚的打算,心中大定,此時慕晴這樣說,他自然是應了下來。
德全早在慕晴說話時,便將試卷抱了出來,這些試卷,都是交給那些批改會試的內閣學士改過之後呈上來的,參加女子科舉的有四十名,這些人的試卷,便全都在這疊裏了。
慕晴與白沐將試卷看了一遍,貴女們文學底蘊大都不錯,可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卻不是慕晴想要的人才。她想要的,是能夠與朝中大臣並肩的女官,最起碼是懂得國家大事的女子。
可是這些……慕晴將試卷翻了又翻,才找出兩個附和自己心意的女子。
“這陳妤與胡鈺是哪家的小姐?”慕晴從中抽出兩張試卷,極為滿意道。
“回皇上話,分別是陳尚書與胡禦史家的小姐。”德全聞言立即回答道。
聽了德全這話,慕晴便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二人不錯,可以培養,就先封為四品女官罷,掌管後宮事宜。”
此時剪影聽了那胡鈺的名字,眸光一閃,馬上說道:“皇上,那胡鈺可要不得!當年您不受寵時,她總是囂張跋扈,與慕嫻一道欺負您!”
聞言慕晴一愣,原本要為慕晴草擬詔書的白沐手中動作也停了下來,等著慕晴做決定。
“愣住幹什麼?繼續寫啊!”慕晴餘光瞧見了白沐動作,便馬上吩咐道。
“可……”白沐想到方才剪影說的話,一時間拿不準慕晴心中所想,遲遲不敢動手。
慕晴見著白沐神態,突然一笑,道:“朕在你們眼中就這般不堪,連個有才幹的人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