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慕晴輕歎一口氣,到底還是同意了。她將這封信折疊起來,放在一旁,她看向白沐,這才道:“好,看在裁衣的麵子上,朕便同意此事。不過,朕還是希望你能夠留下來助朕一臂之力。”
“不必了,皇上,天下能人異士何其多,皇上無需要屬下這個昔日的大盜。”白沐聞言還是拒絕。
“罷了,就知道你不會同意。”說著,慕晴拿出了一道免死金牌,送給了白沐。
“皇上,這……”白沐盯著麵前的金牌,麵上滿是震驚之色,一時間竟忘了接過去。
“怎麼?你還不打算要了??”慕晴見狀,有點兒打趣地對白沐說。
“要!”白沐聞言驚喜地接過金牌,隨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慕晴夜間休息時,確是輾轉反側。她一直在思索慕離究竟躲在哪裏,最後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這般一想,慕晴心中又有些擔憂,她便給司元華傳了一個口信,讓司元華進宮一趟。
慕晴將司元華叫到宮裏,兩人還未討論正事,便痛飲幾大杯酒,回憶起了往事。
此時白沐正好過來告別,見到他,司元華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忙給他斟了一大杯酒。白沐推辭不下,隻能一連喝了好幾杯酒。
慕晴喝的醉眼迷蒙,她看向白沐,眼中滿是對以前的回憶。那個時候,裁衣還在,自己與楚洛軒司元華兩人一同飲酒,那時是多麼快活?可現在,每個人都不得不因為自己的職責分散開來。
白沐喝著酒,突然醉醺醺道:“昨夜我又夢到裁衣了,她跟我說了許多,可待我想要抱抱她時,她卻不見了。一醒過來,還是隻剩下了我自己。”
酒後吐真言,白沐喝著酒,將自己的悲痛全都發泄了出來。
司元華見狀歎氣一聲,心中極為同情白沐。裁衣為慕晴而死,慕晴傷心自責,而白沐也是悲痛欲絕。還有什麼比自己深愛之人死去更為讓人悲痛的呢?
慕晴也一直哭泣,她難得露出這幅脆弱的模樣。裁衣為自己而死,她一直活在傷心自責中,甚至有時都不願提起裁衣,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她心中愧疚。
但是,她知曉,白沐心裏比她更痛。因為他失去的是自己深愛之人!
司元華見兩人這副模樣,無奈隻能轉移話題,說起了朝廷的事。
可提及這件事,慕晴卻有說不完的話:“慕氏之前一直沒有動過他們這些齊氏的人,他們便龜縮著,不敢為父皇母後申冤?可如今我一上位,他們就不停的巴結我,你們說!這種人可恨不可恨?我為了不受這些人的巴結,給他們一個小官,實際上我對他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更別說讓他們去管理百姓了。”
慕晴提起這件事便是滿腹惱怒,可她也隻能在信任之人麵前說說。
“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這些人呀,不惜一切的爭名逐利,最後,兩敗俱傷。我們改不了現狀,我們隻能接受,並且習慣。”司元華聽著慕晴的話,突然說出了一堆大道理。
三人說著說著,便倒頭睡在了酒桌上。
第二日一早,白沐最早醒來,瞧見與自己府中完全不同的擺設,他便知自己還在宮中。想到自己的行程,他趕緊收拾了一下包裹,留了一封信,然後走了。
過了兩三個時辰,慕晴起來之後發現白沐已經走了,正當她打算去處理政務時,卻看見剪影拿了一封信。
慕晴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再見了,慕晴,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遇見你真幸運,你讓我認識了裁衣,裁衣走了,如今我也要離開了。你需要慢慢的適應,別人不在的情況下,你不能表現出無助,這隻會讓那些沒能力的人輕蔑你,你一定要堅強,不然,我和裁衣都會傷心的。我就要繼續當我的仁盜,救濟扶貧,幫助百姓。希望我回來後,你仍然會是一個好君主。”
慕晴看完後,眼眶頓時紅了,淚珠一滴一滴地落下。她心中最為愧疚的,便是裁衣與齊馨。如今裁衣去世,齊馨遠走,就連白沐也離開了。
白沐出了皇宮,騎上他的馬,帶著簡便的行李,往楚國去了。
慕晴怔怔地看著湛藍的天空,這也就是白沐對裁衣的愛了吧,一旦掉入這個深淵,便就無法再爬上來了。慕晴突然想起了裁衣的死,心裏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在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