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這般想著,便試探道:“可我見皇上精神尚好,怎會……”
“如今皇上身邊伺候的,是他最信任的禦醫,自然是不會有風聲傳來。我那日去看望皇上,他正在吃藥丸,見我進去,他還露出慌亂之色。當時我便懷疑那藥有問題後來經過多方打探,才知曉皇上近來在服用虎狼之藥!”
韓國夫人越說,麵上便越凝重,“皇上身子本就差,這些年來被美色掏空了身子。若是好好調養,也許還能堅持個一兩年。可他服用虎狼之藥,與找死無疑!他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了!”
聞言慕晴心中一緊,她是知曉齊皇身子狀況的,卻不知齊皇狀態會差到這個地步!
如此說來,有些事,需得提前準備了!
韓國夫人見慕晴這副模樣,便知她心中是有了打算。韓國夫人素來相信她的能力,此時便也是放下心來。
她恢複了方才的溫和笑意,對慕晴招了招手,柔聲道:“待會你去與於歸說說吧。雖說我不在意此事,可到底那知府與他有些親戚關係。於歸就在湖心亭中,我讓侍女帶你去。”
“是,姑姑。”慕晴聞言便與侍女走出了臥房。
韓國公府極大,再者韓國夫人為了何於歸能夠更好地活動,又花重金將後花園擴大了許多。
因而慕晴跟著侍女走了許久,這才來到湖心亭處。
湖心亭在湖中央,需得坐船過去,如今天氣寒冷,若是掉下水去,那可是會去半條命的!撐船的侍衛知曉慕晴對於韓國夫人的重要性,他撐船時尤為小心。
慕晴披著鬥篷,帽上那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將她一張臉襯得格外嬌小精致。
湖心亭中的何於歸聽見了動靜,伸頭往這邊張望。他見了慕晴,眸光一閃,隨後想到了前幾日韓國夫人與他說過的話,便猜到了慕晴來意。
“表哥。”慕晴見了何於歸,忙從船上下來。她身姿輕盈,哪怕是冬日裏厚重的衣裙,也掩飾不住她的絕代芳華。
“天氣寒冷,表妹以後若是有事,便讓我前去好了。”何於歸見慕晴這副模樣,眼中越發幽暗。
慕晴察覺到何於歸稱呼的變化,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何於歸此時喚自己表妹,想來心中是沒有那樣生氣的。於是她朝何於歸福了福身,隻說道:“表哥是兄長,哪有兄長來尋妹妹的道理,自然是我來尋表哥了。”
其實慕晴動身前來尋找何於歸,原因有二:一是此事是自己做的,如今來尋何於歸解釋,自然是她主動方能顯示誠意。其二便是何於歸雙腿已廢,行動不便。不過這原因是不能說出來的,慕晴便尋了個委婉的話。
何於歸如何不明白慕晴的心思,他苦笑一聲,道:“表妹,若是你開口,我拖著這雙廢腿也是會去尋你的。”
聞言慕晴微微愣住,她本意不是如此,如今讓何於歸誤會,她便忙開口解釋道:“表哥說得哪裏話。今日我來尋表哥,是因著我有錯在先,此時便過來尋表哥道歉,與你解釋解釋。”
何於歸早已知曉慕晴來意,此時他抬了抬眼,十分漠然地說道:“你說的可是那何知府一事?”
“原來表哥早已知曉了。”慕晴聞言笑了笑,何於歸知曉此事是在她預料之中的。她低下頭去,聲音又是柔和了幾分,“表哥,那何知府行事太過惡劣,我一時氣不過,便……還望表哥諒解。”
“此事我早已知曉,那是他罪有應得,你並未做錯什麼,無需向我道歉。”何於歸對此事反應極為冷淡,像是壓根就沒察覺到那人是他親伯父一般。
慕晴對何於歸這般態度很是驚疑,她瞧了眼何於歸,見他麵上冷淡,毫無波動,慕晴便放下心來。何於歸這幅模樣,不是裝出來的。
思及平日裏韓國夫人對何家人的態度,慕晴頓時又覺得明了了。也是,韓國夫人是從小將何於歸帶大的,何於歸怕是連何家人的麵都不曾見過幾次。
既然何於歸並不在意此事,而自己又過來解釋了。在慕晴看來,她便是可以離開了。於是她朝著何於歸福了福身,溫聲道:“既然表哥這般說,晴兒便放心了。如此晴兒便先行告退了,不打攪表哥賞景的興致。”
說完這句話,慕晴抬腿便欲離開,誰知何於歸卻在此時出聲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