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說是情根深種,還是得從那一天她與一人的爭論說起。貴族小姐對士兵多半都是厭惡的,那一日一個貴族小姐將軍人貶低得一文不值,是她上前將那女子說得啞口無言。”
慕晴細細的聽著,終於知道司元華聽到安樂公主定親的消息,為何會那麼激動。畢竟,那是他年少時唯一的陽光,是他內心深處唯一的向往,那是他深愛的人。
“可是她如今就這麼定親了,她定親了。也對,許淵那樣風度翩翩的人,我和他不能比,是我配不上她。”司元華說著說著又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角竟有淚滴落下。
慕晴見此,移開眸子看向一旁,卻見司元華那邊又沒有動靜了,轉頭看去,才發現他已經倒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歎了口氣,慕晴轉身對著剪影道:“一起扶他去他的房間吧。”
剪影應了聲是,兩人這才將醉的人事不省的司元華扶回了客棧的房間。
翌日,慕晴早早的起床,想趁著司元華還未起,去城裏轉一轉,卻不想她剛下樓,便見司元華正坐在桌子旁喝茶,看見她後,淡淡笑了笑道:“咱們吃過飯就繼續趕路吧?”
慕晴一愣,司元華恢複的貌似有點快,看了身後的剪影一眼,剪影也是愣了一愣。
“好啊。”慕晴回過神兒來,幾步走到桌前坐下,便見店小二將飯菜端了上來。
吃過飯,太陽正好從山頭冒出半邊臉,一行人收拾一番,便又繼續趕路。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慕晴坐在馬車上倒也不覺得憋悶,隨著馬車的前行,簾子一角被風吹起,一絲絲微風帶著絲絲花香自簾子外吹進來,帶來縷縷沁涼之意。
“小姐,京中來信了。”忽而,裁衣自車簾外露出半個腦袋,喚了剛想閉目養神的慕晴一聲。
“嗯,拿給我看看。”慕晴沒有起身,依舊靠著車壁,聞言懶懶的伸出手接過書信。
半晌,慕晴才放下信道:“這哪裏是寫給本小姐的信,分明是白沐給你的飛鴿傳書。信上關於京中的消息就寥寥幾語,對你的思念之意倒是占了大半兒。”
說完,又遞給剪影道:“給,你看看,看本小姐可說錯了?”
裁衣聞言,一張俏臉猛地漲紅,正想說什麼,便見自家小姐正笑著將信給了剪影,一下子便急了。竟顧不得主仆之分,一臉羞赫的衝進馬車裏,就想從剪影手上搶下那封信。
“哎呦,這上麵寫的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思念甚篤,恨不得日日見到裁衣,哎呀,好肉麻。”剪影左躲右躲,躲過裁衣的搶奪,一邊看一邊念出聲,罷了又道:“嘖嘖嘖,看不出來嘛,白沐平日裏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說起情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剪影,你快把信給我……”剪影越說,裁衣的臉便越紅,也不急著去搶了。隻是坐在一旁不敢看眾人的神色。
這是兩人的悄悄話,此時被自家小姐調侃,任她再怎麼也忍不住紅了臉,畢竟她隻是一個姑娘家。
“好了好了,給你,知道你臉皮子薄,不說了,這信想必你也沒看,趕緊去看吧。”剪影知道再說下去,這丫頭該跟自己急了,索性便直接給了她。
慕晴在一旁看著兩個丫頭嬉鬧,並無責怪之意,甚至唇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哼,知道就好。”裁衣接過信,朝著剪影哼了一聲,才撩開簾子出了馬車。
“不知道這丫頭又窩到哪裏去看信了。”剪影笑著揭開簾子看了一眼,又坐了回來。
司元華坐在馬車外聽著馬車內三位姑娘嘻嘻鬧鬧,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那抹笑意逐漸被苦澀所替代。
想當年,那個人兒也是這樣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對著他笑,可是如今,她定親了,以後再見她已是新婦,從此,在於他毫無瓜葛。
內心深處,痛意如河水泛濫,在身體的一處處蔓延開來。司元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仿若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