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來的比慕晴想要的機會更快的,是威遠侯夫人下葬的消息。
慕晴是當真心疼威遠侯夫人的,故而也著了一身素白衣裳,帶著裁衣與剪影二人走進了靈堂。這一看,慕晴便發覺,自己在看威遠侯世子這人上,真是沒司元華看得透徹!看來昨日給他的教訓還不夠,才讓他有膽子設了這樣一個靈堂!
這算是哪門子的靈堂?分明就是一破爛草堂罷了!更氣人的是,就連靈位,也是擺在祠堂外的陳舊桌子上,寒磣地插著三五支香。至於守靈的人?不知是從哪兒雇來的潑辣婆子,一刻不停地哭嚎,簡直是擾人清閑。
氣得慕晴再也顧不得那許多時機不時機的了,從靈堂走出來,便直奔昨日去的行樂樓,耐著性子將昨日的場景又上演了一次。
她猜,楚洛軒定然安排了眼線在此處,自會通知楚洛軒她來了的。
果不其然,不過兩炷香的時間,楚洛軒便從窗欞翻了進來,衣裳頭發上甚至沾了幾片竹葉。
“晴兒,你瞧你,怎如此委屈的模樣?底下人同我說你來了此處,我便匆匆趕來了。莫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楚洛軒在慕晴麵前,一向是沒有形象的,他被慕晴這秀眉緊緊鎖在一起的模樣刺得心中一疼,趕緊將人拉近眼前,仔細揉開了緊蹙的眉。
“洛軒,”慕晴抬頭望著自己愛人的眉眼,“借此事將威遠侯世子除了罷。”
楚洛軒心中不乏驚訝,怎地好端端地,威遠侯世子又做了什麼讓慕晴生氣的事了?但他知曉慕晴既然如此說了,必定有其道理。
“怎麼突然之間想除了他?”不過做事之前,還是得問一問緣由才是。
慕晴將視線移開,望著窗外失神,麵容上有一抹愁色,“今日,我去了一趟威遠侯夫人的靈堂,實在是……”
慕晴不忍將那番慘狀描述得太仔細,隻一語帶過。“實在是不堪入目,寒酸磕磣得緊,那渣滓連守靈都是雇的街上的潑辣婆子,連已逝之人的一點點清靜,也不肯留下。加上此人並無什麼作為,拉攏也毫無必要,反倒是留下,照這般紈絝子弟的作風,不曉得會不會給我們捅下難以彌補的簍子。還不如早些除去好了。”
楚洛軒點了點頭。“我自然相信你的判斷。威遠侯那世子,不爭氣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朝中早就有不少大臣看其不順眼,我借此機會,將其除去,也不失為一個掙得聲望的好機會。”
“嗯,對我們有利自然最好了。”
楚洛軒順勢將慕晴腰一卷,將她虛抱著,輕聲安慰道:“晴兒,威遠侯夫人雖是可憐人,可她派人刺殺元華一事,便是一個隱患了,更何況她如今服毒自殺,與地下的威遠侯相聚,對她而言也不算壞事,你不必為的死而內疚的。”
慕晴在她懷中輕點了下巴,隻說
道:“我曉得。”
楚洛軒並沒有食言,翌日一下了早朝,便邀了數名平日裏與自己走的親近些,又看不慣威遠侯世子的大臣到府上商議此事。
如楚洛軒所料,諸位大臣早就視威遠侯世子如擋在眼前的汙泥,加上今日威遠侯夫人靈堂一事,已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隻是一直欠個牽頭之人罷了。而楚洛軒這麼一提,諸位大臣十分配合,是以今日這一議事,不消半個時辰,已經從如何彈劾,幾人彈劾,到彈劾內容具體寫些什麼,全給弄了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