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慕啟明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的信,已到了齊皇手上。
信來時,皇後正在禦書房伴駕。
“皇上,那邊送來的信。”內侍知曉皇後在此,特意避免了說出慕啟明的名字。
齊皇聞言招了招手,示意內侍到自己身邊來。
皇後待在一旁的案桌後邊,瞧著內侍一臉緊張的模樣,心中逐漸升起一絲不祥的預告。
雖說後宮女子不得幹政,但以往皇上也不會刻意避免她。但今日這內侍卻刻意忽略了那人的名字,著實讓她心中忐忑。
正在擔憂著,皇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齊皇一眼,卻見他在瞧見信的內容後,麵色鐵青,直將信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來人呐!”待內侍進來後,齊皇怒道:“去彭城,將太子召回!”
聞言皇後大驚,她忙上前,急道:“皇上,這好端端地,怎地又要將太子召回了?”
話一說出,皇後心中已是忐忑難安。齊皇這般生氣,召回慕子程,定不是什麼好事。
齊皇瞧見皇後心神難安的模樣,冷哼一聲,將桌上的信扔到了皇後麵前,隻冷聲道:“你自己瞧瞧,太子做的好事!”
皇後展開信紙一看,麵色突然煞白,她手指不斷顫抖,忙跪下,懇求道:“皇上,太子為人,您是知曉的,他怎會做出這等事?皇上您明鑒啊!”
“怎麼不會?”齊皇瞧見皇後這般模樣更覺得可笑,枉他這般相信太子,如今太子竟是做出了這等事!“朝臣彈劾他在彭城不管俗事,隻顧貪圖享樂,朕不信,便派了慕啟明與司元華前去調查,慕啟明與太子一向交好,如今連他都這般說了,你還是讓朕相信他?你們一個個的,都將朕當做傻子嗎?”
“立刻傳旨下去,將太子立即召回京城!”齊皇怒氣衝衝地對著內侍說道。
一旁的皇後跪在地上,心中大亂,心中對太子行徑失望,可這是她的兒子,無論如何,她也要拚盡全力。皇後麵上哭得梨花帶雨,她淚眼朦朧地望著皇上。哪怕她已不再年輕,可能夠被選入後宮的,容貌自然不會太差,更何況這些年她保養得宜,如今這般模樣,也是十分動人的。
齊皇瞧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又鬆動了幾分,畢竟慕子程,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這般一想,齊皇不禁思索起來。
皇後見齊皇神色變化,心中一喜,忙道:“皇上,您若是將太子召回,那南方的險情該怎麼辦?雖說8太子行事有所不當,可……”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齊皇麵色頓時陰沉下來,他重重地一拍書桌,怒道:“險情?他慕子程逛妓院時,可有想過這些?”
不顧皇後煞白的臉色,齊皇隻對著一旁的內侍道:“傳旨下去,萱太子回京,派二皇子去南部賑災!”
“皇上!”皇後聞言,尖利的指甲狠狠陷入手心,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齊皇。隻覺得一張臉火辣辣地疼。這比單獨召太子回京,還要讓她難堪。
可此時齊皇已不顧皇後臉色了,一旁的內侍早已將草詔拿出去請中書省定旨了。
是夜,椒房殿中燈火通明,好似白晝。可氣氛十分凝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宮女們一個個垂首候在一旁,後背幾乎被冷汗浸濕。
皇後端坐在鳳座上,一雙眼眸不怒自威,頭上帶著華美精致的首飾,使得她麵容越發冰冷。
“你們都退下吧。”皇後寬大的衣袖揚過,一部分宮女如蒙大赦,忙邁著碎步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留在殿中的,便隻有碧溪與雲秀兩人。
“本宮以入宮後,勤勤懇懇,為皇上打理後宮瑣事,而太子,也是勤勤懇懇,為國為民做事。怎地隻因那些朝臣與慕啟明幾人進言,他便這般給太子臉色看!”皇後坐在鳳座上,神色悲戚,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
“娘娘……”碧溪見皇後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也不知曉該怎樣勸說。她也是陪在皇後身邊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皇後是個什麼性子,像今日這般話語,皇後已經說過多次了。
“娘娘,奴婢有一言。”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響起,碧溪驚訝的望向雲秀,眼中滿是同情之色,這時候雲秀出口,無疑是給皇後找了一個撒氣的地方。
可出乎碧溪意料的是,皇後卻並無不耐之色。她隻擺了擺手,示意雲秀繼續說。
雲秀清了清嗓子,分析道:“娘娘乃後宮之主,皇上自是敬重娘娘的。可如今皇上這般對待娘娘與太子殿下,這背後定有小人作祟,而這背後的小人,定是那最能從中獲取利益之人。”
聞言皇後讚賞地瞧了雲秀一眼,方才也是她太過急躁了,竟沒想到,還好眼前這個小丫頭機靈,能想到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