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抖著身體看向皇後,待看清皇後手裏拿著的東西時,臉色登時變了,她目露驚恐,呼吸急促,看起來隨時要暈過去,她掙紮著去抱住皇後的腿,尖叫道:“皇後娘娘!是瑜妃!是瑜妃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皇後冷著臉將她狠狠扯開,“哦?關我什麼事。”
她寒聲下令:“拖出去杖斃!”
喜兒淒聲尖叫著皇後娘娘求饒,不停地流淚掙紮著,然而並沒有用,門外傳來一聲一聲木杖拍打肉體的聲音,喜兒淒厲的哭喊聲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弱了下去,不久後,便再也沒了聲息。
此時天已黑了,皇後將茶杯放下,想叫雲秀扶她去休息,一轉頭,卻發現雲秀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起,癱軟在了一邊,看起來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皇後輕咳一聲,雲秀渾身一震,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忙伏到皇後的腳邊,抖著聲道:“皇、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皇後眉毛一挑,道:“雲秀,扶我進去休息吧。”
雲秀顫抖著抬頭看了看皇後,見皇後麵上不複方才的冷意,甚至對她笑了笑,心裏不由得一緊,趕緊低頭答了一聲:“是。”
今日她睡醒不見喜兒後,雲秀跪在地上,顫抖著說出了一個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秘密。
“喜兒其實是瑜妃娘娘安插在椒房殿的奸細……現在她趁您睡著,去給瑜妃遞情報去了。”
皇後大震,厲聲問她何來證據,結果雲秀低頭,雙手顫顫巍巍地持了兩張紙條給她。
紙條上,寫滿了她的每日作息,還有預想的一些行動計劃,這些字跡,確確實實就是喜兒的,如果說著還不能證明喜兒是瑜妃的人,那第二張紙後,隻有瑜妃才有的宮赭色胭脂印,是怎麼也不可能為她辯解了。
“胭脂是瑜妃賞給她的,她不小心粘上去了……”雲秀道。
“你從哪拿的?”皇後問。
“就在她房中,還有很多我沒有拿,若皇後娘娘不信,大可去搜查一番。”雲秀低頭說。
“不必了。”皇後捏緊了那兩張紙:“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奴婢原來受過她的恩惠,千秋宴那個花燈的主意,原本也是奴婢想到的,告訴她後,誰知卻被她拿來邀功了……此前是她一直暗中照顧我,我顧忌與她的友誼,便將此事埋在心裏。”雲秀哽咽道:“誰知她經過此事受寵後,仗著皇後娘娘的寵愛,越來越過分,有一次我不小心發現了這個秘密,她便直接要挾我,說若我說出去,便要我的性命,我害怕,就一直不敢開口,結果近日,她竟然要我也投奔瑜妃,替她收集情報,我忍無可忍,才……”說完,雲秀已經伏在地上哭起來了,看起來很是委屈。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還是多虧了雲秀才將這個奸細揪出。
皇後坐在梳妝台,對著銅鏡將頭上的翠珠金玉一一摘下,頭也不轉的對伏在一旁的雲秀道:“喜兒不在了,以後你就頂替她的位置,做我的貼身侍女,知道嗎?
雲秀手指下意識的抓緊,輕聲道:“皇後娘娘,奴婢知道了。”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替我把頭發放下來。”
“這力道可好?”韓國夫人為何於歸按摩一會,低頭問道。
何於歸卻不想理會韓國夫人,他仍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冷著臉睡在床榻上,一雙眼眨也不眨,直直盯著頭上的帷帳。
韓國夫人見他這副模樣,一陣心酸,強忍著淚水,繼續為他按摩。
這時門外的侍女急匆匆地抱了一隻鴿子進來,韓國夫人見狀,神色一冷,忙接過身旁侍女遞上來的手帕,這才接過那隻鴿子。
韓國夫人親手從鴿子腳環中取出一張紙,她看清紙上內容,嘴角頓時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瞧了眼仍是一臉冷漠的何於歸,韓國夫人頓了頓,還是去了書房。
“如何了?”韓國夫人一進書房,便對著方才送鴿子進來的侍女問道。
侍女聞言垂下頭,跪在地上恭謹答道:“咱們派去的人,偽裝成附近山頭的山賊,搶去了一車糧草。太子隻以為是附近山賊做的,已命人去圍剿山賊了。而咱們埋下的釘子,也跟著太子去南邊了。如今京城裏也四處流傳著這件事,全都在笑話太子辦事不利,想來太子一派,如今定是焦頭爛額了。”
聽聞這番話,韓國夫人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她輕敲桌麵,嘲諷道:“於歸過得不舒坦,我這心裏自然是不好受。不過,聽了這個消息,我心中倒是舒服多久。也是,於歸不舒服,他們怎能舒舒服服地完成任務?”
說著,韓國夫人一雙淩厲的鳳目中,便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