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中,香爐中徐徐升起煙氣,整個大殿都籠罩在香氣中。齊皇坐在大殿上,心中卻是十分煩悶。
一麵是自己寵愛多年的女兒,一麵又是至交好友。他心中權衡許久,卻還是未得出結論。可想到慕宛如臨走前所說的那番話,她泛紅的眼眶依稀出現在麵前。齊皇歎息一聲,卻還是提筆寫下了一封信,隨後交給一旁的侍衛,命他送去韓國公府。緊接著齊皇又命人從自己私庫中拿了好幾箱珍寶,命人抬去韓國公府。
處理完這些事後,齊皇突然覺得身心疲憊。太子與皇後為何極力促成此事,他心中有數,不過是為著韓國夫人手中的那些兵權罷了。可隻因為太子的私心,卻導致了這些事的發生。這讓齊皇心中極為不喜,對太子一派也生出了許多不滿。
很快。信與賞賜便都被送到了韓國公府。韓國夫人看著眼前好幾箱珍寶,嗤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隻這一點點珍寶,便能將自己兒子斷腿一事彌補過去嗎?
齊皇如今的態度已是十分明了了,他是不願將安樂公主嫁與何於歸了。這讓韓國夫人心中怒火中燒,不過她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之人,此時她穩住心神,打開了齊皇送來的信。
看著信上的內容,韓國夫人一張臉上滿是怒意,她強忍住心中怒火,命人送走了傳話的侍衛,待房中空無一人後,她這才狠狠地將信紙撕碎。
“好一個皇家!好一個皇家!這是欺辱我韓國公府沒人了嗎?”韓國夫人盯著地上的碎屑,胸口不斷起伏,她扶住一旁的座椅扶手,冰冷的觸感使她逐漸冷靜下來。
慕宛如,慕子程!韓國夫人將這兩個名字在心中好好的念了一遍,目光越發狠厲起來。若不是這二人私心作祟,於歸哪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事已至此,韓國夫人也不能強求要慕宛如嫁給何於歸了,她隻能咽下這口惡氣,將這些人記在心中,往後再算賬。
慕宛如得知齊皇拒絕了韓國夫人後,心情大好,她在禦花園中摘了好些花,雙手捧著便往承德殿去了。
齊皇正在批閱奏折,他一抬眼,便瞧見滿臉堆笑的慕宛如俏生生的捧著一束花立在殿中。他朝慕宛如揮了揮手,慕宛如便極為聽話的走上前來。
“你這是做什麼?”齊皇見慕宛如乖巧柔順的模樣,心中越發柔軟起來。
慕宛如聞言迅速的看了齊皇一眼,隨後笑得十分燦爛,她道:“我就知道,父皇最是疼愛我了!”
齊皇聞言便知慕宛如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他確實是疼愛這個女兒,才會狠心拒絕韓國夫人。不過看到慕宛如的笑臉,他頓時又覺得這是值得的。因而他刮了刮慕宛如的鼻子,戲謔道:“你感激父皇,便隻送了這一束花?”
慕宛如聞言頗為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聲音低不可聞:“女兒這是應了那句話,禮輕情意重嘛!”
齊皇聞言哈哈大笑,可隨後他神色又凝重起來:“往後你見了韓國夫人,可要小心點,不要被她抓了錯處,如果不然,朕也隻能幫著她了!”
說到底,這件事是自己反悔在先。念及自己與韓國夫人往日的情分,齊皇心中是越發愧疚。若是再有下次,慕宛如可不會像今日這般簡單躲過了。
“女兒省得。”慕宛如聞言點了點頭,見齊皇神情凝重,她卻不放在眼裏。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韓國夫人罷了,如何比得上自己身份尊貴的公主。
不過想到能夠擺脫何於歸,慕宛如心中頓時飄然起來。這樣一來,她的機會又多了一層。
可未等她高興太久,齊皇便一盆涼水澆了下來。隻聽他道:“你也不小了,不嫁給何於歸,你也要從齊國的青年才俊中挑選一位出來當做駙馬。”
慕宛如聞言愕然,她望向齊皇,櫻桃小嘴開合半響,最後垂眸狀似羞澀道:“父皇,女兒還小,想多陪著父皇幾年……”
可齊皇不是那樣好蒙騙的,他聞言冷笑一聲,隨後目光銳利地看向慕宛如。慕宛如隻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在他麵前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