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與你那般說,實屬無奈。眼下你也知曉,便趕緊將解藥交於我!不然你怕是別想活著離開這了!”何於歸如今是徹底厭煩了茗悅,此時聽她仍在說著江南發生的事,心中越發不耐。但為了解藥,他語氣還是溫和的。
“……”茗悅見他如此殘忍,心髒劇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哽咽道:“你說什麼?何於歸,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難道就沒有過幾分真心?”
何於歸見茗悅仍是這般糾纏不清,又思及在家中昏迷不醒的韓國夫人,他心中越發煩躁,,此時不屑的瞧了茗悅一眼,嗤笑道:“我的真心隻給公主,你算得了什麼東西?”
“……好。”茗悅閉了閉眼,忍不住扶住了濕冷的牆壁,以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澀聲問道:“我對你如何,你不可能不清楚,那你為什麼還要對我許下承諾,你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何於歸麵有不虞,但也如實招了,“那日見你居然會蠱毒之術,我雖麵上不顯,但心裏著實嚇了一跳,據說這蠱可以控製人的意識,萬一哪天你察覺到我並非真心,給我下蠱怎麼辦?隻好不得已一直認真的做戲做到尾了。”
“原來是這樣……”茗悅聞言,居然哈哈笑了起來,眼淚倒是不斷的往下掉,不知道這笑容是在諷刺誰。
“對,就是這樣,解蠱毒的方法呢?”何於歸見她跟瘋子一樣,實在不想再跟她待在一起,隻想快點走人。
“何於歸……何於歸!”茗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尖聲嘶叫起他的名字,她凶惡地瞪著何於歸,眼裏滿是怨毒之色,她瘋了一般高聲嘶喊:“我當初就該給你下蠱!我當初就該給你下蠱!!”
何於歸愣愣的看著這一切,腿居然已經開始發軟,他麵前的茗悅披頭散發,雙目赤紅,身體像在寒冬一樣不斷顫抖,邊抖還邊淒厲地嘶喊著他的名字,活像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瘋子!
何於歸見狀頓覺不妙,他趕緊往外跑去。誰知沒跑出多遠的距離,身後突然傳來窸窣之聲,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驚懼的發現一片蟲群向他襲來,他當即慘叫一聲,不要命的往前跑去。
門外的侍衛趕到牢內時,看到了令人喪膽的一幕,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緊緊攀附在何於歸的左小腿上,已經開始往肉裏鑽了,何於歸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掙紮著,淒厲的慘叫聲在牢內久久回蕩,幾人都嚇到手腳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了,直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差點嚇得直接坐在地上。
何於歸的求生欲使他保留了最後一點清醒,他痛苦的叫著:“斬斷它!斬斷這條腿!!”可這幾個慫貨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了,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一幕,何於歸痛的眼前發黑,感覺那群蠱蟲已經開始順著他的肉往上麵鑽了。
這時,一陣淩厲的劍風闖過,下一秒隻見何於歸那處血花四濺,一條斷掉的小腿被直直斬落在一旁,何於歸腦子一懵,看到那條小腿,隻覺得心理頓時崩潰,痛苦的嘶吼了兩聲,便暈了過去。
慕宛如已經在牢外等了一會兒,她在馬車旁悠悠的走來走去,看起來心情非常的不錯。
下一秒,一個身著黑衣的護衛風一般的從牢裏竄出,腋下還夾著一個人,正是已經昏迷的何於歸,慕宛如挑眉看了他一眼,狀似驚訝的道:“呀!世子的腿斷了,快快快,給他綁一下把血給止住!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聞言紛紛朝何於歸湧了上去,將何於歸的傷口仔細地包紮好,慕宛如道:“你們將世子送回韓國公府,其餘人隨我回皇宮給世子叫太醫。”
眾人應了,馬車迅速疾馳趕往韓國公府,慕宛如冷冷的看著那馬車,嘴角的笑意差點就要忍不住。
她慢悠悠的往皇宮走去,心想,茗悅此人,果然如她所料,剛烈不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何於歸如此欺騙她,她怎麼可能會讓何於歸好過,竟然直接將養在身體裏的蠱蟲祭出,自己被反噬爆體而亡,實在慘烈。
不過她慕宛如自己的目的倒是達成了,何於歸斷掉一腿,她堂堂一個公主,怎麼可能還會下嫁於他?慕宛如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心中很是暢快,這可真是解除婚約的好借口,此時不解,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