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茗悅見著慕晴一驚,原本冰冷的臉龐此時有了一道裂痕。她看向慕晴,見她隻身一人前來,心中更是疑惑。
待侍衛離開後,慕晴這才問道:“我來隻問你一件事,你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什麼罪?韓國夫人深受皇上器重,你這般做,死罪難逃!”
茗悅聞言,隻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她坐在牢中簡陋的床上,卻好似坐在華美的睡榻上一般,絲毫不見窘迫。
慕晴見茗悅這副模樣,便知她不願提起往事。不過經昨日一事,慕晴已大致猜出了兩人間的經過,於是慕晴便道:“表哥常年在外遊學,常常隱藏身份,想來他遇見你時,便是自稱是京中秀才。而你們相處那段日子裏,因著種種原因,便定下了婚約。可他回京後,卻遇上了公主,對公主漸生情愫,便請了皇上賜婚。而因著李府滅門一事,家中巨變,你便欲上京尋親。以我看來,你來京城,並不是為了投奔賢親王府,而是為著何於歸而來!你說是也不是?”
“是……”茗悅聞言大驚,卻還是回答了慕晴,“我來京城,便是為了他。”
“那投毒謀害韓國夫人一事,也是你想做的?你莫不是想要借此逼他娶你?”慕晴直直看向茗悅,眼中神色不明。
茗悅卻未留意慕晴眼神,她盯著自己眼前的柱子,淡淡說道:“我不過是想要個說法罷了。當日我與他定下婚約,可不多短短一段時日,他便變心另娶他人,這讓我難以接受。”
慕晴聞言冷哼一聲,道:“你在家中巨變之時仍能算計我與啟明,你可不會這般愚蠢。想來你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比如……安樂公主!”
見茗悅因為這句話而麵露震驚之色,慕晴更加斷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她繼續說道:“安樂公主心中早有了愛慕之人,她不願就此嫁與何於歸,因而她便蠱惑你去尋何於歸,將此事說出,她便可以趁機脫身。畢竟皇上寵愛她,斷不會委屈她嫁給一個早有婚約之人。”
慕晴一番話,讓茗悅冰冷的麵具瞬間破碎。她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呆呆地望著慕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慕晴見她這樣,便知自己的猜測沒錯,但如今為時已晚。她看向茗悅,眼中滿是憐惜:“若是要說清此事,你何苦給韓國夫人下毒,皇上慣是其中韓國夫人。這般一來,待安樂公主能夠脫身之時,便是你人頭落地之時!你可曾後悔?”
茗悅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她臉上此時已恢複了沉靜,她堅定的說道:“我不後悔。”
“你不後悔?”慕晴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冷笑道,“那你可知如今賢親王府已被你牽扯其中!你寄居在賢親王府,你的一言一行,都關係著賢親王府!你如今做出這樣的事!不僅僅是你人頭落地這般簡單,這還會連累賢親王府,連累我!你做這件事之前,難道就未曾想過嗎?”
“抱歉……”茗悅聞言露出愧疚之色,若是早知如此,她定不會留在賢親王府內,她沉聲道:“賢親王素來深得皇上器重,想來這件事不會有太大影響,若真連累了你,我也隻能下輩子還了……”
見慕晴仍是麵帶怒色,茗悅這時緩緩說道:“我與何於歸,相識在江南……”
慕晴聞言看向茗悅,卻見她麵上帶著幾分懷念說道:“那時我正被仇家追殺,慌忙下便躲進了一艘小舟中,而他便坐在舟中飲酒,見到我滿身是傷,他卻絲毫不見慌亂,隻對我一笑。那一笑,我便再也忘不了他……我在家中,排行第二,爹爹與娘親的目光,大都放在大姐與小弟身上,對我關懷甚少。可在與他相處的那段日子裏,我感受到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溫情……我與他相識時,他便說是京中秀才。有一日在與人飲酒時,他便說我是她的未婚妻。可我有一日練蠱毒之術時,卻被他瞧見了。我本以為他會害怕我,卻不曾想他並未問什麼,待我還是跟以前一般好。可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後,他便要離開了,臨走時他還說會接我去京城看看……”
慕晴霎時間便明白了她對何於歸的感情,一見便是誤終身。再者茗悅自小缺少關愛,何於歸生得俊朗,待人又溫和,難怪茗悅這般死心塌地。這般感情,慕晴竟不知作何評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