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時候了。”
慕晴每日都起得很早,今日也不例外,她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後,向老太君請了個安,便又回到臥房。
剪影與裁衣替她盛來了早膳,慕晴吃完後,便讓她們先退下了,而後走到案邊,坐下準備處理今天一天的事物。
她雖在百居閣幕後,但百居閣實際上是由她來親手打理,因此有關百居閣的要事都會有人暗中送到她這裏,讓她親手處理,再暗中派人送去百居閣交給白沐,按她的指示去做。
打理這麼大一個酒樓,確實也辛苦,但這也沒有辦法,白沐對從商這方麵不是很擅長,她又沒有其他人可以信任,隻好盡心盡力,親自處理。
慕晴歎口氣,伸手去拿抽屜中的賬本,餘光卻見桌上的果盤下,壓著什麼白色的東西。
慕晴抬頭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張紙條,她心中一緊,確定四下無人,才將它拿出來,小心展開。
隻見紙上上書簡單幾個字:“百居閣,齊國公一見。”
齊國公?
慕晴雙目微睜,心中震驚,這紙條能在她剛才出門的時間內送進來,肯定非常清楚她平日的起居,否則擅自進入進入她的房間,隨時都可能被人發現……換言之,賢親王府裏,居然有齊國公的內線?!
慕晴緊緊攢住紙條,心驚不已,她在賢親王府這麼久的時間,從來沒有注意到賢親王府居然會有齊國公的內線,畢竟齊國公一直深居簡出,雖然暗中蓄力,但誰也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有著多大的勢力,實在不好估量,也就沒往賢親王府這邊想,這麼一看,其實齊國公早就在賢親王府安插眼線了?
她秀眉輕蹙,細想了一陣,倒也釋然了,畢竟真正的齊國公府的小姐被養在賢親王在這裏,齊國公派人來看著倒也正常,隻是一直沉寂,從未露出馬腳,如今突然出現,想必確實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思來想去,還是出去看看為好。
慕晴拿出火折子,將那紙條燒幹淨,確定收拾好了,才站起身,斂斂裙轉身,向剪影和裁衣交代了一番,便出了賢親王府的大門。
慕晴正想著不要讓對方等急了,準備招輛馬車去的,未曾想府外已經有一行人在等著她了,一綠衣侍女見她出來,上前行了一禮,溫聲道:“慕小姐,我們老爺特地派我們前來帶你去百居閣,請吧。”
慕晴聞言點點頭,也不客氣了,提裙上了馬車,輕晃一陣,眾人踏上前往百居閣的路。
到百居閣門前,那侍女扶著慕晴下來,慕晴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侍女便離開了。
慕晴整了整裙子,抬腳走進了百居閣。
百居閣內人頭攢動,人來人往不斷,酒香和菜香撲鼻而來,門內一紫衣女子見她進門,向前來,對她行了一禮,道:“恭迎慕小姐多時,請隨我來。”
慕晴點點頭,隨她上了樓,一路上腳步未停,居然直到了二樓的廂房內。
百居閣對外開放隻有兩層,二樓有廂房,環境和保密性也最好,齊國公特地選在這個地方,看來要說的事果然非常重要。
那女子將她帶到一間廂房門前,低聲道:“就在這裏,我先行告退了。”說完,轉身下了樓。
慕晴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門推了開,隻見屋內檀香繚繞,古色古香的擺設中,一座精致的屏風立在廳前,聽到推門聲,屏風後傳來一道中年的男聲:“來了?還請過來吧。”
慕晴聞言,斂了斂目,沒在猶豫,走向了屏風之後。
屏風後,一個身著暗紫錦袍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紅木雕花案旁,見她來了,微微一笑,道:“請坐。”
慕晴坐下,不禁暗中端詳起齊國公的麵容來,在這之前,她雖知道齊國公是自己的生父,但從沒有機會親眼見上一見,這會兒終於親眼見到,心裏除了暗暗激動外,又另有一股悲涼。
齊國公如今已近知命之年,但看起來仍是精神矍鑠,眉目間依稀能看出他年輕時的清俊,或許是常年在家看書寫字,以至於他雖然衣著華貴,但整個人的氣質卻非常儒雅,若不是那許家的老祖宗告訴她齊國公這些年一直在培育自己的勢力,她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似和藹的人會去做複仇這樣危險瘋狂的事。
慕晴這廂還在打量齊國公,那邊齊國公已經撚撚胡須,替她倒上茶了,他細細看看了慕晴一會兒,輕聲道:“沒想到,慕小姐居然開有這麼一坐名滿京外的酒樓,真是女中豪傑啊。”
什麼?
慕晴心中一凜,不由得猛地抬起頭,臉上有些無法掩飾的震驚,她愣愣的看著微笑的齊國公,怎麼也沒想到,齊國公居然已經知道了百居閣是她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