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此時對著劉二,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而慕晴此時卻看向劉二,一派天真的模樣,柔聲問道:“那新婦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被沉塘?”
慕晴本就生得極美,再加上她年歲不大,如此天真做派,瞧上去卻是一點也不違和,反倒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劉二這樣的人,哪裏見過如此絕色容貌之人,他微微一閃神,頗有些殷勤道:“小姐有所不知,那新婦,是犯了大錯!”
見眾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劉二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身為女子,便要守婦道。而那新婦,竟是個不守婦道之人!新婚之夜後,她竟沒有落紅!那新婦的婆婆第二日一看,便拉著她去了宗祠處。這般不守婦道之人,自是要沉塘,才能大快人心!”
說著劉二麵上露出痛快之色。
慕晴聞言卻一陣心酸,這個年代,又是農戶人家,不守婦道的女子,自然是少之又少。況且,慕晴心中十分清楚,女子沒有落紅,那著實是一件十分正常之事。如今隻憑這新婚之夜沒有落紅,未曾調查清楚,便將那新婦沉塘。這般作為,與草菅人命又有何區別?
慕晴思索之際,齊馨也是十分難以置信,她看向劉二,問道:“僅僅是因為她不守婦道,便要被沉塘?他的夫君,竟也舍得?”
在齊馨看來,兩人能夠結為夫妻,自然是有感情的。那新郎,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妻子被沉塘。
劉二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道:“這是自然,這般不守婦道的女子,有哪個男人願意讓她留下來成為自己汙點。”
齊馨麵露不忍,一時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慕啟明安撫地見了她一眼,隨後麵色便凝重起來。
本以為不過是陪這兩個好奇心重的人來這村莊看一看,如今見許淵與慕晴那模樣,這兩人怕是不調查清楚此事,便不回去了。
而此時慕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並未察覺到慕啟明的目光。她微微皺眉,這鬧鬼一事著實蹊蹺,她本不信鬼神之說,如今這背後的凶手,定不會如傳言所說,是那個新婦的鬼魂。這其中定還有什麼隱情,因而慕晴便問道:“你們又如何得知那新婦便是殺害這些人的凶手?她不是已經死了?”
劉二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他道:“小姐有所不知,那新婦被拉出來時,早已死去。於是便被扔到了亂葬崗,可後來村中人去尋她屍體時,卻發現那屍體竟不翼而飛了。”
談及此處,劉二麵上露出幾分驚恐。一旁的剪影愈發害怕,若不是慕晴在一旁安撫,她恐怕要驚叫出聲。
許淵聞言麵色凝重,他看向劉二,疑惑問道:“竟有此事?”
劉二重重的一拍大腿,連忙答道:“是啊!如若不然,咱們也不會以為是鬧鬼!那新婦當日確實是沒了氣息!這才扔到亂葬崗去!可那屍體,竟不翼而飛了,況且之後死去的那些人,無一不是與她沉塘有瓜葛的人,因而咱們才猜測那村婦是回來尋仇了!”
見劉二說得有理有據,齊馨卻還是心存疑惑,她問道:“那新婦的屍身或許是被娘家人接回去好生安葬了。依我看,那幾人溺死,定是人為!”
齊馨也是個膽大的,她此時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不過礙於劉二在此,她倒也沒說出口。
劉二聞言一愣,手掌不覺在衣擺處摩擦,他吞了口唾沫,麵上露出害怕之色,反駁道:“小姐此言差矣,這般不守婦道的女子,她娘家早已將她當做恥辱,事發後娘家人便在村中的族譜上將她除名,哪裏會好生安葬她。”
在座幾個女子,聽到這話,皆露出幾分不忍。那新婦新婚之夜沒有落紅,卻在事情沒被調查清楚時,就被沉塘溺死。死後更是被家人引以為恥,真是令人心酸。
許淵還欲從劉二口中套話,卻見劉二端起茶杯準備離開。許淵正欲開口,卻見劉二轉過身來,警告道:“幾位公子,小姐,晚上你們可不要外出,謹記關緊門窗,無論瞧見什麼,都不要做聲。不然,萬一那女鬼凶殘起來,可不管你們是不是害過她的人。”
“這是自然,我們隻在此稍作休息,自不會惹事上身。”慕啟明聞言上前一步說道,“多謝劉公子收留我們一行人。”
“公子客氣了。”劉二想到方才那錠銀子,笑得合不攏嘴,見幾人並無打探之意,他便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