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親王橫著眉毛微搖了搖頭,依然打算不放蘇如蘭過去。那始終呆在那裏的慕嫻此刻也是掛不住麵上的羞愧,見連母妃都不能出麵保護自己,不由地咬著嘴巴,多少有些想哭的樣子。想到自己被慕晴下手搞成了這個樣子不夠,還要在人前出這樣的難堪,慕嫻心中對慕晴的恨又生生多了好幾分。
蘇如蘭見狀知道不行,難道自己在這個家裏連嫻兒都保護不了了嗎?她狠狠一咬牙,切齒道:“老太君!嫻兒也是您的孫女兒啊!這一切其實都是慕晴為了報複嫻兒所為,您不能不為她主持啊!她對自己的妹妹都能下如此痛手,看看嫻兒的模樣,難道您就不心疼嗎!”蘇如蘭說著幾乎是撕心裂肺,言語裏對慕晴的憎恨毫不遮掩。 她不願意再這麼忍下去,看著慕晴一個丫頭把她們母女玩弄手中。不如就攤開了說又何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就不信慕晴還能把白說成黑!
老太君聽罷蘇如蘭的話很是困惑“這話怎麼說?嫻兒這樣倒是慕晴害的?”
慕晴一副吃驚地模樣“娘娘這話便有所不妥了吧。您是擔心慕嫻心切,可也不要平白誣陷人才好。”
沒想到那原本在一旁低頭抹淚的慕嫻聽聞此說霎時惱了,便上來一口反駁道:“什麼平白誣陷!我這紅疹還不都是你給我下的藥!”
慕晴略略眯眼,下了藥你還如此囂張,倒是我下手的計量還是太少了吧。“妹妹,我知道自從你害了這病便一直心裏不暢快。我做姐姐的也不合格,沒怎麼去看望過你是我不好。可你要說這病是我害的,那又是該從何說起了?眾人皆知,你我的院落在這整個府裏,不說隔得多遠也根本稱不上相近,你與我又向來有所芥蒂,為省得礙你眼,我連你那院子都沒去過,你倒是說說我要如何下藥?”
慕嫻氣盛,下一句便想直接罵她出口。蘇如蘭敏銳,知道慕嫻還不是那慕晴的對手,便搶了一步接過話頭道:“我嫻兒是不如你晴姐兒這般能說會道了,可你也莫要太咄咄逼人。說不是自己做的,也倒真不嫌得害臊!分明是那日你們一同回府,在外麵的時候你便給嫻兒下了藥!怎麼,如今倒是自己做的事也不敢擔了!?姐兒不是一向講理的很嗎!”
慕晴心中冷笑,這母女倒是狗急跳牆了“慕晴不才,理當然是要講的。但也希望娘娘你們莫要混淆黑白。你說我給嫻兒下了藥,那何故今日我也發起了疹病來?難道我還會給自己下藥不成嗎?”頓了頓,不待蘇如蘭回答,慕晴繼道:“況且給嫻兒下藥與我又有什麼好處?同是一家子姐妹,我還拉得人家記恨我不成?娘娘說我是報複,我倒是有何好報複的?”
一旁的雪姨娘也很有眼色,這會子正是慕晴占理的時候,既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少不了也要幫襯兩句“是啊。姐姐說話也得講個證據才好。晴小姐也是個分寸的,又是咱府裏的嫡小姐,雖是自家骨肉,可也不好平白冤枉了人家吧。”
這二人一唱一和堵的蘇如蘭說不出一句話。她盯著慕晴那副被冤枉了的無辜模樣,真真惱怒又多了三分“給嫻兒下藥有什麼好處?你倒真以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嗎?什麼一家子姐妹骨肉,她慕晴若是還惦念這份情分,我嫻兒怎會落地這般可憐!你嫉妒太子殿下對我家嫻兒有意,萬一搶了你的風頭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可怎麼辦。所以你下此痛手,想要我嫻兒毀了容便沒有人能與你爭了!你的心腸如此歹毒,難道就不怕招來報應嗎!”說著,她又哭喪著一張臉對著老太君哭訴了起來“老太君,您不能不管嫻兒啊!您要為她做主啊!”
慕晴聽罷她一番哭唱,險些忍不住冷笑出聲。她心道,你蘇如蘭的嘴臉變得倒快,論心腸歹毒這裏誰能與你相提?這府裏哪個院落沒有遭你插過手,雪姨娘滑的胎,你詛咒用的禁術…就連教出的女兒也隨了你的性子,當年我初到這世,她便生生打死了我的一個丫鬟。你女兒慕嫻幾次對我生出殺心,我回敬她一個區區疹病算的上歹毒?倒是沒有拆穿你們母女的麵目已是我太過仁慈了。
座上的老太君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二人公說公婆說婆。事情八成沒那麼簡單。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解決是必要解決的。可究竟誰是誰非,如今一時不好定論,現下連慕晴也都發了疹病,府裏丫鬟又婆子傳染了大部分,還是先叫個禦醫來瞧瞧。一來看看這傳染的疹病究竟是否嚴重,二來,也看看今日染病的慕晴是否真的染上了這病。
老太君瞧了一眼賢親王,打了個眼色示意。賢親王一副全聽母親主持的樣子,老太君了然,開口發了話:“去找禦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