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帶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悠悠的道:“你倒是個忙碌的,比我這老太君還要忙上許多。”
雪姨娘聽著老太君的諷刺也不敢辯駁,在這樣的時候越是辯駁越是犯錯,索性就低垂著眉眼不在說話,老太君懶得看她那張喪氣的臉,撥著茶水。
隻是雪姨娘低了頭,老太君卻沒有打算這樣繞過去,仍然是揪著敲打道:“蘇如蘭在這點上做的就比你好,關心王爺的子女,比整日裏頭算計著權利要正道些,維持著後宅和睦才是一個女人的本分。”
雪姨娘低著頭不敢出聲,眼睛裏頭全是怨恨也不敢叫老太君看見,隻是緊緊的攥著袖子裏頭的手,直掐出血來,確實是一副喪氣的模樣,老太君懶得在看她,敲打完人就要趕人走。
雪姨娘恭敬的應了,福著身子告退,走出院子的時候心裏都恨出了血,但是怕有心人到老太君麵前編排,麵上仍然是一副和煦的模樣,隻是臉色慘白唇色被鮮血一染又妖豔的紅,袖子裏頭的手不斷顫抖,讓人看著怪異。
走到僻靜的假山石雪姨娘才敢伸出袖子裏頭帶血的手,恨聲道:“一個磋磨人的老妖婆,一個使手段的賤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丫鬟心底驚訝,卻不敢顯露出來,低垂著眉眼,似一個木偶人,雪姨娘仍然是氣憤,不停的咒罵著,丫鬟低著頭默默的聽,隻聽一半的時候話斷了半截,雪姨娘卻突然的倒下,丫鬟驚了一跳,趕忙扶著昏迷不醒的雪姨娘回院子找大夫。
雪姨娘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隻是身體還虛弱著,一時立不起來麵色仍然是慘白,丫鬟見狀在她的背後墊了個迎枕,雪姨娘聲音還暗啞著,急切的開口問:“我暈倒的期間院子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那丫鬟一板一眼的道:“王爺來看過您一眼,您還昏迷著,王爺就走了。”
雪姨娘的心已經是木著的,連忙又問:“老太君呢?”丫鬟的眼神帶了點憐憫,雪姨娘看的心間一顫,尖聲追問:“我問你老太君怎麼說?”
那丫鬟將老太君的話背了個大概:“老太君說既然姨娘身子不好就不適合繼續掌家了。”
慢慢的怔了下來,雪姨娘又突然的開口問:“老太君有沒有說將掌家權交給誰?”她抓住丫鬟的胳膊尖聲道:“是不是交給了蘇如蘭。”
丫鬟被她扯的胳膊刺痛,又不敢推開雪姨娘,隻是收斂著神色道:“老太君自己掌權管家。”
雪姨娘慢慢靠到枕頭上,聲音低低的:“那就好,那就好,隻要不交給蘇如蘭那個賤人。”
暫緩了緩雪姨娘才繼續問道:“院子裏頭還有什麼事情,蘇側妃有沒有說什麼,做什麼?”
丫鬟低眉答道:“隻是聽說側妃娘娘提議讓大小姐參加太子妃的選舉,”
雪姨娘一聽就明白了過來,在心裏頭唾棄著,原來是想要攀附更高的權勢才背叛了她,越是這樣想著就越是覺得慕晴可疑,雪姨娘又連帶著想起了蘇如蘭院子裏頭的人,蘇如梅不說,慕啟明是天子近臣,於太子身邊也能說得上話,要是他們決定互相聯手,將慕晴送到太子身邊,慕晴得了寵就在太子身邊替蘇如蘭和慕啟明說話,吹點枕邊風。
雪姨娘將慕啟明和慕晴的關係想了想,好像是自從家宴後就開始好了起來,慕啟明對慕晴更是和煦,說不準他們是早就決算好了要對付她,雪姨娘咬的唇瓣出血,又一麵在心裏頭不斷的寬慰自己,隻要掌家權不在蘇如蘭的手裏她就還有機會,一麵想著雪姨娘恨不得馬上就好起來到老太君的麵前去,身體勉強的動上一動就是難挨的發軟,雪姨娘恨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可是一時又沒有辦法,這樣突喜突悲的想了一會兒,傷了精神頭,雪姨娘又漸漸的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