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平日裏剪影在她耳邊說的多了,她也隱約記得是有這樣的典故,現在巴巴的說出來,自己心裏頭也摸不清在想些什麼。
本以為楚洛軒會嘲笑她的女兒心思,沒有想到楚洛軒不僅沒有嘲笑她,反而求證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道:“在我們楚國也有著這樣的習俗,不過一般隻有出嫁的女兒才會在出嫁的前夜順著洛河放滿三盞蓮花燈,一旦嫁為人婦就沒有了那樣的機會。”
前頭畫舫上的靡靡絲竹聲悠悠的蕩漾開來,就好像夜色裏頭也添了倆分旖旎一樣,慕晴不喜歡前頭的嘈雜,倚靠在假山旁躲懶,楚洛軒不知道什麼緣故,也沒有走,靠在假山的另一側,慕晴抬了抬眼皮也沒有說些什麼,倆個人看著前頭漆黑河麵上熠熠的蓮花燈,聽著夜色裏隱約的靡靡絲竹聲不約而同沉默了下來。
臨近後半夜的時候桃花宴才將將結束,就像楚洛軒說的一樣,等了整整一刻鍾的時候,奇怪的是倆個人都不覺得時間漫長,好像咻呼間時間就從指縫發梢裏溜走了。
楚洛軒當先打開折扇,看著慕晴邀請道:“我知道有一處的酒樓夜色美極了,醬肘子也是風味極佳,你要不要試一試?”
慕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楚洛軒帶路,她就跟在他的身側,一步遠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楚洛軒口中那處夜色極美,醬肘子風味極佳的酒樓,在城外的十裏樓,這個時候的酒樓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小二搭著白布帛走到楚洛軒和慕晴的麵前,一口吐字清晰的京腔問:“二位客觀來點什麼?”
楚洛軒隨意的點了一桌子菜,醬肘子卻是特意點名要讓樊廚子掌勺,小二甩了白布帛,恭敬的記下應是,看了眼楚洛軒誇道:“也真是好眼力,樊廚子掌勺的醬肘子在我們這裏是這個。”他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一臉的與有榮焉。
楚洛軒坐在慣常愛坐的那個位置,臨著窗口抬頭看,正好可以看見滿天璀璨的星辰,一眨一眨的,像是會說話的眼睛。
慕晴也側頭向著天幕看去,想著數千年後的天空也是這樣,好似滄海桑田都沒有變化,她看過數千年後的星空,可能就是現在的同一片地。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慕晴有感而發的感慨。
楚洛軒看向她,小小的臉龐,好像還沒有他的一掌大小,烏黑的一雙眼眸,薄薄的小小的唇瓣,從麵皮上看來慕晴好像是一個極脆弱的,瓷娃娃般精致的貴女,可是他知道麵前的女人,心誌比之大丈夫還要堅忍上一分,她的所思所想不同於任何一個深閨貴女。
小二甩搭著肩頭的白布帛上前,一盤醬肘子打斷了倆個人的個有所思。
這樣的個有所思直到結賬時才慢慢的打斷,楚洛軒看著慕晴堅持各付一半的做法,覺得頗有點新奇的味道,一般在外結賬的時候都是男人付賬,卻沒有想到慕晴突然提出的各付一半,走出酒樓的時候楚洛軒才看著慕晴好奇的問:“各付一半是個什麼樣的說法,難道是大齊的風俗?沒聽說過啊。”
慕晴搖了搖頭,看著楚洛軒好笑的道:“為什麼要讓男人付錢呢?”
這樣的問題在楚洛軒看來頗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感覺,男人和女人出遊,男人付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要讓一個女人來付錢。
見楚洛軒的神色,慕晴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所經曆的那個地方對她的影響很深,依楚洛軒在這個時代的思想,就算是將AA解釋了他也不會明白。
因此慕晴沒有解釋,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楚洛軒也就將這個問題揭過去,在心裏頭思索著,為什麼要讓男人付錢,越是思索越是覺得慕晴的所思所為的獨特,他生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姑娘。
身為千金貴女卻又不願意當一名嬌嬌女,她倚靠著自己,比任何一名大丈夫還要堅強,她思想獨特,設計的騎射三寶簡直是巧思神物,她在月下倚靠在假山上的神色慵懶而脆弱,她是這樣的獨特,不同於楚國的姑娘,也不同於任何一個大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