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聽了這句話才露出表情,慢慢的炸了眨眼睛,無聲無息的落下眼淚,順著眼角掉到地上,積成了一攤小小的水窪,她看向楚洛軒被抬著離開的方向,聲音低低的艱澀著開口:“我欠你一條命。”
慕嫻在看向九皇子楚洛軒伸手抓住玉蝴蝶的時候就已經被驚呆了,直到九皇子楚洛軒似體力不支的倒下才反應過來,謀害一個無足輕重的貴女和謀害一個來齊的質子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慕晴除了空有郡主的頭銜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她的手段又隱秘,隻要不嚴查的話是不會牽連到她的,更何況她還有哥哥,哥哥也會幫著她。
可是現在全部都變了,要是來大齊為質的楚國九皇子丟了性命,動輒是要牽連朝堂國家的,甚至可能在楚國的一怒之下發兵伐齊也是可能的,皇帝叔父一定會嚴查,順著揪出她來,若是楚國發難就一定會將她推出去,若是楚國願意善了,齊國也一定要做出個態度,少不得是將謀害楚國九皇子的凶手處斬。
無論如何她都要死,慕嫻驀然的打了個寒噤,不行,不能讓九皇子出事,慕嫻一路跟著昏迷的九皇子楚洛軒一起,不住的禱告祈禱:“願滿天神佛保佑楚國皇子無恙,若是楚國皇子無恙,信女還願時一定會為各個寺廟增添香油錢。”
此時慕婉如帶著昏迷不醒的楚國皇子回宮,消息還沒有傳揚開來,太醫院裏頭的禦醫都被秘密召到了安置楚國皇子的房間裏,黑壓壓的一片兒。
誰都知道楚國皇子在齊國遇害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有個過失就是牽連九族的事情,因此都是推諉著不敢上前,慕婉如見楚洛軒昏迷不醒就已經是焦灼了,如今麵前的這一片的禦醫竟然還互相推諉著,心裏頭怒火翻滾,厲聲的指了一名太醫道:“你上前來醫治。”
那個太醫見公主發怒,知道推諉不過,隻能歎著氣苦著臉的上前,裝模作樣的翻看了眼皮,舌苔,又把了把脈,思索了好一會兒,皺著眉頭一句微臣不知就算是敷衍過去了。
不是不願意救治,實在是牽連甚廣,累著身家性命心裏頭害怕。
剩下的太醫也是依法炮製,一個個裝模作樣的上前,翻看了看眼皮舌苔,在把著脈苦苦思索一會兒,皺著眉頭一句微臣不知就要敷衍過去。
慕婉如哪裏不知道他們是在敷衍,隻是她也沒有辦法,又看了看楚洛軒昏迷不醒的模樣,焦灼的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得到消息敢來的帝後正巧聽見這句微臣不知,一振袖子發了火:“一個兩個都是不知,一問三不知的蠢貨,朕要養著太醫院何用,養著太醫何用,要是不能將人救回來,你們一個二個也不用互相推諉,通通下去向楚國皇子告罪。”
得知楚國皇子在齊國出了事情被人謀害昏迷不醒,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齊楚倆國的盟約。
要是楚國知道了皇子在齊國出了問題一定不會罷休,到時候一個處理不當都可能會引起兩國的戰爭,大齊如今雖然不懼怕戰爭,但是楚國在齊國死了皇子,出兵的名義打的響,大齊卻是無法。
因此自從得了消息,齊國皇帝一直是焦灼的狀態,如今一見楚國皇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不知救不救的回來,正是憂心的時候,那一群子太醫個頂個的推諉起來,全部是一句微臣不知,火氣克製不住的發出去。
一群兒太醫被嚇得兩股戰戰,不敢直視天家的怒顏,一時間看了看床榻上仍舊昏迷不醒的楚國皇子,一時間又顧忌著天家的怒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皇後見著這一群人嚇的麵無人色,兩股戰戰的看上去可憐,又知道床榻上的楚國皇子不能耽擱,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隻得吩咐道:“還不上前醫治,仔細著點你們的腦袋。”
被這樣的一嚇唬,一群人唬的不行,湊到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國皇子近前,也不管家裏的九族了,摸了摸胡子開始認認真真的查看起來。
雖然還是一樣的步驟,翻眼皮,看舌苔,握手把脈,這一次倒是認認真真的用上了十二分的心思,簡直是咬著牙拚上了畢生的所學,抱著萬分的熱忱,畢竟九族和腦袋擱褲腰帶上掛著呢,也不敢一皺眉頭就是一句微臣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