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立在那裏,徹底癡了,呆了……
許久才夢遊般癡癡道,“活著太累,如今連死也不可以……”
久坐讓我的腰已是疼痛不堪,我不得不站立起來。
看著愣在那裏的赫哲,心生悲涼之際,內心亦湧起深深的憐憫,這個如花的女子一朝被愛情所蒙蔽,深入龍潭虎穴,到頭來卻是如此的結果。
可她竟是自己的表妹,自己的身上,亦流淌著和她一樣的沈氏一族的血液。
可我麵上卻是冷然如霜,“赫哲,今日本宮與你說這些,隻是讓你知曉,沈氏一族昔日的榮華隻莫不是因為沈貴妃一朝失寵而致;多年前,你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就已大錯特錯;而今的你,既然別無選擇,就該安身立命,卻不思往事之教訓,一錯再錯。你這樣做,沈氏一門焉能有活路?本宮豈能容你?!”
赫哲恍然回過神來,美眸圓睜,尖聲道,“你是什麼人,竟對我的家人了解如此之深?”
我站在那裏,冷冷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我示意芬姚上前。
芬姚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白小瓶,走到赫哲麵前。
赫哲一下麵色慘白,原先紅茭似的唇瓣亦失了血色,看著那瓷白的小瓶,額頭漸漸沁出細細密密的汗。她站立不穩般後退一步,唇瓣顫抖,“你,你想幹什麼?——殺了我,大梁的皇帝絕不容你。”
“嗬嗬嗬……”我幾要笑出聲,擺擺手,“本宮知曉赫哲夫人如此情境之下,難逃死罪,本是想成全赫哲夫人。不想,赫哲夫人怕死至此……”
言罷我麵色一寒,“隻是,一切俱晚了……即使大梁的皇帝念著昔日的情分,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本宮亦是斷斷不能容你……喝下它,你是死了,但是,死法會和你之前的死法不一樣。你死在本宮手裏,總好過你刺死本宮,坐實了謀逆的罪名,連累沈氏一族……”
芬姚將手中瓷瓶早已揭開,上前一步,遞給赫哲,“赫哲夫人,還是您自己來吧。”
赫哲後退幾步,連連擺手,“不!不!我不想死!我還有家人!”
我整好衣衫,一甩廣袖,轉過身便走,裙裾拖曳在地上,激起厚積的灰塵,在雕花長窗透進的光柱中飛舞。
身後傳來赫哲聲嘶力竭的聲音,“你這毒婦,有眼不識泰山,若是我想殺你,你焉還有命在?”
我停住腳步,卻並未回頭,冷冷道,“問題是,你敢殺本宮麼?”
赫哲並不死心,“若不是我在,你早已被納彩珠暗算。”
“那你亦不是為本宮,你是大梁皇帝的人,你保護本宮隻是在盡你的本分而已。”
“……”
我抬起腳,正要踏出大門。耳邊一陣疾風襲來。
“王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