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微一驚,立即起身,“今日先到這裏,多謝沈姑娘。”

言畢匆匆離開營帳。

我這才知道她是背著烏洛來此。

我細細回味赫哲的話,卻不明白她今日來為何。尤其聽到她說她竟然也是半個大梁人,我亦有些驚訝,或者她的父親或者母親是大梁人吧。那她為什麼告訴我,想了很多,亦沒想出什麼。

那曲《長相思》,難道她亦是有心事的人?

夜晚來臨,我隻在黃昏的時候出去走過一下。

回到營帳,想著赫哲來的異常奇怪,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帳外風格外大,吹過營帳,似在耳邊嗖嗖作響。帳內有些冷意,我蜷起身子,嗖嗖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讓人心經膽顫。

我輾轉反側,甚至捂住耳朵,也擋不住那漸遠漸近的風嘯,猶如狼嚎。

突然想起那日刀木達所說的夜晚會有狼群。我禁不住打個寒顫,手心亦在被裏捂出了汗。

但願隻是說說,而且,夜晚營帳附近必有火堆,以防止敵人或者狼群偷襲。

有火光的地方,狼群斷不敢接近。

我自己安慰著自己,困意襲來,直想睡覺。

朦朧間,營帳嗻嗻作響,似有東西在搖晃營帳。

我一驚,從床上猛地起身,大聲問,“誰?”

那嗻嗻聲稍一停,接著更加猛烈地響起來。

我隻覺腿打顫,一手抖抖索索點著蠟燭,帳裏有了一絲光亮,才稍覺心安。

我披上衣服,將燈燭照向帳簾的方向,響聲停了。

靜待一會,竟無半點聲息。

難道是自己睡覺迷糊,疑惑在做夢?可剛才明明聽到帳簾響動,又不像風刮的聲音。

我坐在床邊,一絲寒意襲來,渾身打了個冷顫。

靜待了片刻,營帳的嗻嗻聲又響了起來,摻有哧哧撕扯什麼的聲音,這次異常清晰,似在啃食東西。

我立時寒毛乍起,外麵的絕對不是什麼風聲,而是野獸的啃食聲。

那嗻嗻的聲音,亦是在啃咬營帳。

我冷汗盡出,雙腿似乎被抽幹了一樣,站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心要蹦出胸膛。

張口欲喊救命,卻發現嘴張開卻發不出半絲聲音。

這時,營帳的簾子動了一下。

雖夜晚簾子我都密密封好,那簾子亦不是銅牆鐵壁。

我嚇得拿起燈燭照向簾了那裏,隻見簾子動了幾下,角上便鬆了,瞬間,一個尖尖的東西從鬆動處伸了進來,頓時,一股腥臊之氣隨風灌滿了營帳。

我大駭,一麵被那腥臊氣熏得直欲作嘔,再也顧不得,隻尖叫起來,“救命!!有狼!!”

說話功夫,那營帳已伸進一個尖尖的似狗樣的腦袋,兩隻幽綠的眼睛直直看向我,接著露出森森白牙。

我手腳無措,那幽綠的眼睛似乎吸幹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情急之下,退到桌邊,拿起那蠟燭,一下拋向狼頭。

那狼見有火光,也嚇了一跳,忙將腦袋縮回去。

那蠟燭掉於地上,頓時熄滅。

片刻,營帳的簾子之處霍然有亮起了兩盞綠燈。

我隻覺大汗淋漓,後背緊靠桌子,摸到火鐮,點著,一咬牙,拿起枕邊絲衣,點上,頓時帳內光亮大盛。我咬牙,與其被狼吃掉,不如與其同歸於盡。

那狼見我點著絲衣,雖退縮一下,或者不肯放棄到嘴的獵物,隻盯著我,貪婪地留著口水,身子卻一點點往裏移動。

我將那絲衣往狼身上一擲,狼一縮身,卻還是站在那裏,想必等絲衣一滅,再撲上來。

火光漸漸熄滅下去,我已將棉被點著,往地上一扔,隔在我和狼中間。

風從帳簾吹進,那棉被得了風勢,瞬間火焰騰空而起。一股股濃煙嗆向我,我霎時被迷了眼,一陣咳嗽不止。

在火光中看到狼那貪婪的眼睛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