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指向看去,我心裏一沉,難道適才經過那裏她就不見了,而我,居然就毫無察覺,自顧自往前走了許久?

“被一個少年從背後捂住嘴,拖往柴垛後麵。”

啊?!難道靈兒,遭遇不測了?!我再也支撐不住,幾乎要跌坐下來。

“而她,似乎是認識那少年,便跟他走了。”

剛才險些坐地上,現在突然峰回路轉,難道是那周興?

“這,這,……”我喃喃自語,心裏一團亂麻,一邊後悔隻顧自己想心事,忘了靈兒。

萬一靈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韋伯交待?隻覺遍體生涼,頭嗡嗡響個不停。

眼前一暗,隻覺昏黑中麵前廣袖一翻,伸過一物。我昏花中勉力扶住,定睛一看,卻是一支通體晶瑩的玉蕭。

“不必擔心,那姑娘似乎也不想讓你知道,或許一會就回來了。”

我頭腦紛亂,這話讓我更是不爽快,你在暗處倒瞧的一清二楚,怎麼見人被劫持了也不吱聲?

他剛才說的,從頭到尾,好像一直都在,那我和靈兒豈不是一舉一動皆已入此人眼裏。

我有些惱怒,抬起扶住玉簫的手,努力站直,定定看向他。

見我拂開蕭,他亦挑眉看我。

瓔珞冠帶,眉若刀裁,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尤其那雙眼眸,漆黑若深潭。

見我打量他,他微翹嘴角,“盛傳北方民風開放,今日一見,果是與中原不同。”

我知他所言我毫不忌憚打量他之事。耳根一燙,微一福身,轉身便走。

耳後傳來輕微的笑聲。

我跟著臉上也燒了起來。

一邊擔心著靈兒,一邊思緒如亂麻,眼睛茫然看向四周,希望真像那人所說真的是跟著周興走了。如是那樣,想必周興不會對靈兒如何。

正胡思亂想間,

迎麵傳來一聲“姐姐!”,一個人一邊跑來一邊抹眼睛。

“靈兒?!”我吃了一驚,險些撞在她身上,“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我又氣又喜。

“姐姐。”靈兒看著我,語聲哽咽,眼睛紅腫,緊咬下唇。

我也顧不得責備,隻抓住她的兩手連聲問,“剛才你怎麼不見了?可是周興叫你?”

“嗯。你如何知道?”她抹把臉上的淚,“姐姐,他要……那是誰?”她有些吃驚地看我身後。

我隨著她的視線,身後不遠處竟是剛才那人。站在離我們不足五十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忽然有些不快,轉身催促靈兒,“剛才好一個著急,既然平安回來,趕緊回去吧。”

我恨不得腳底生風,靈兒被我一拽,險些跌倒,隻驚呼,“姐姐,慢點。”

“還慢點,剛才怎麼不叫我慢點——我走得快,回頭一看你沒有了,以為你丟了,急得快要跳河。”我本在埋怨,忽然想想冬天哪有河可挑,又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