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炙情和韓景昕重新回到了佐敦總部。
不知他有沒有看到今天的雜誌?抬眼偷偷瞄了眼坐在會議桌對麵的慕容炙情,看見他正和身邊的韓景昕悄悄說著什麼,臉上掛笑。
安亦雯!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他看沒看雜誌關你什麼事?那是你的人生,慕容炙情他一個大‘忙人’哪有空去理會!反正在他眼裏,自己早已經是一文不值,低賤的情婦了,再多條花邊新聞,也沒什麼大不了。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可卻沒什麼用,淡淡的失落和委屈纏繞著我,不給我自由。我再一次成為了公司裏大家茶前飯後的話題女王,每到一處,都會有異樣的眼光射過來,背後不斷有人指指點點。現在的我,臉皮越來越厚了,那些所謂蜚短流長已經傷不了我半分。不自覺抬眼又望過去,慕容炙情躲閃開的目光讓我戰栗。
雖然隻是那麼一瞬,但我卻看得真切。以前慕容炙情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三分探究,三分質疑,四分鄙視,剛才被我無意捕捉到底額眼神,是百分之百的恨意!這樣的犀利的眼神我看到過一次,就是在PUB裏他差點把唐明利打死的時候。我的心跳在不斷加劇,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薄汗,鼻子裏似乎聞到了血腥和死亡的味道。他一定是看到雜誌了,他一定認定我是壞女人,氣瘋了。整場會議,我隻字未聞,會議結束時,混在人群中,倉皇逃離。
不知怎麼,六年前的片段像火車一樣,一箱一箱撞進我的腦袋裏。餐廳裏,慕容炙情盯著我吃牛扒;浴室裏,慕容炙情憐惜地為我擦拭受傷的身體;第一次,我在慕容炙情懷裏醒來;美麗湖邊瘋狂的相愛;綠木叢裏,我們追逐嬉戲……我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緊閉雙眼,堵住耳朵,極力想趕走腦袋裏的這些影像!我以為,六年前的時光,早被我遺忘,原來,那隻是我的自欺欺人。眼淚爬滿了臉頰,我不得不用手緊掩住嘴才能減小哽咽的聲音。心好痛,頭好痛,莫名的悲傷如海浪一波一波拍向我的身體,哭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崔墨浩撬開了廁所的門,驚魂未定便把我攬進他的懷裏。為什麼,為什麼包容自己的懷抱那麼溫暖,卻不能溫熱我冰冷的身體?為什麼,為什麼耳朵裏聽到的柔軟安慰,不能夠平撫我身上的痛?把頭深埋進崔墨浩的懷裏,我放任自己大聲嚎啕起來,從小到大,第一次,哭得這麼過癮。
“哭夠了?”崔墨浩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仍有些抽噎的安亦雯。“你毀了我的西服!”
我抬起紅腫的眼,氣惱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哭夠了,心裏舒服多了,“以後、以後賠給你啦!小氣鬼。”
崔墨浩的大手寵溺地拂亂安亦雯的發,這個女人總是喜歡在別人麵前假裝堅強,其實心裏最脆弱了。這個月來,風風雨雨這麼多事,她扛得很辛苦,看到她在自己懷裏痛哭,雖然很心疼,但也很高興。這樣大聲笑,大聲哭,才是安亦雯的真性情啊!自己總是說要保護她保護她,但卻無奈的發現,每次他能給安亦雯的,隻是一個供她哭泣的懷抱。崔墨浩的自信,驕傲在遇到安亦雯之後,都被消磨掉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心慌。
“雯雯,我們訂婚吧!”崔墨浩低著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紅色絨盒,遞到我麵前。
睫毛在眼前打結,紅腫的眼酸癢著難受,本來仍然止不住哽咽的身體因為崔墨浩的話繃直,如果不是眼前的紅絨盒,我會以為剛才自己幻聽。
“你……”我的眉糾結到一起,他怎麼像變戲法一樣,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個盒子?
“這個,我已經放在口袋裏好久了。隻是,一直沒敢拿出來、給、給你。”崔墨浩仍然低著頭。他不敢看向安亦雯,因為他現在緊張得要命,如果不是他努力的克製,拿著盒子的手應該是顫抖的吧!這個盒子好像有魔力一般,隻要自己的手碰到它,就會心跳加速,腦袋充血,一直想把它交給安亦雯,可是遲遲不敢,求婚的感覺都是這樣的嗎?還是自己沒有太弱沒有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