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超市購物,原本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但在回家的途中竟然遭遇了一件怪事。
因為是周末,所以購物的人比較多,我和阿浪逛了一整天,其實,是他陪我出來走走,散散心。
我們決定回家的時候,剛好是黃昏,天還有些蒙蒙的亮度,但路燈已經亮起來了。
其實,我和阿浪去超市的地下車庫裏取車,這本來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我們剛剛到達車庫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一陣陰風,迎麵朝我吹了過來,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從我的臉頰上爬過。
阿浪剛剛打開了車子的鎖,我便立即感覺到一股殺氣朝我的後背襲來。
我有些害怕地往前跨了一步,下一秒,耳邊立即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好像是車子發動的聲音。
“小心。”
阿浪一把拉住我,往前麵走了幾步,剛好躲開了後麵開過來的車子。
但是,那輛車子從我的身邊疾馳而過的瞬間,我竟然看到車子的後座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的頭發很長很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她陡然之間轉過頭來。
下一秒,我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倒流回心髒裏,因為,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那是一張五官完全扭曲的臉,她的舌頭從喉嚨裏伸出來,長得幾乎垂到了胸前,眼珠子凸出來,眼球好像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似的。
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我緊緊地握住阿浪的手,想要尖叫,可是,卻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但那輛車卻很快開出了停車場,我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緩過來一些,立即要求阿浪把車子開過去,追上看看。
可當我們的車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前追上那輛車的時候,我才發現,車子的後座上根本沒有人,車裏隻有司機一個。
我們是一路跟著那輛車出來的,司機中途根本沒有停過車,不可能有人下車的。
阿浪說是我眼花看錯了,可是,我卻不那麼覺得,我總覺得,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剛剛的確有個麵目猙獰的女鬼坐在那輛車的後座上。
回家以後,我無奈地吃下兩顆安眠藥才睡下,可是,心裏卻下意識害怕會再做那樣一個噩夢。
但事實證明,我果然又做夢了,這一次,沒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也沒有鬼壓床,我隻是夢見,有一個四人抬的白紙轎子突然之間出現在我麵前,那四個人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隻是感覺到,他們身上幾乎毫無生氣,好像已經死了很久似的。
而他們抬著的那頂白紙轎子,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可是,轎子卻一晃一晃的,我能夠清晰地聽到那幾個抬轎人的腳步聲,“咚咚咚”似乎很有韻律。
但是,我發覺自己其實是沒有睡著的,因為,我可以看到睡在我身邊的阿浪,我想喊他,可是,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陡然之間傳來一聲雞啼,絲絲隱隱若現的光亮緩緩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眯了眯眼睛,卻發現,那四人抬的白紙轎子竟倏然從我眼前消失了,目光所及之處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我差點叫了一聲,這個時候,阿浪卻倏然醒來,看到我身上的冷汗,不禁微微蹙眉,問道:“又做惡夢了?”
我想解釋,可是,又有些害怕阿浪會擔心我,索性點了點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做惡夢。”
“告訴我,都夢到了什麼?”
阿浪很少問我做過什麼夢,因為,他知道我會害怕,不想讓我再回憶一次。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其實是在關心我。
於是,我點了點頭,對他說:“我……我剛剛好像看到一頂白色的轎子,然後,有四個黑衣人抬著轎子,他們好像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我……”
我有些說不下去了,內心的恐懼好像被戴上了一副放大鏡,慢慢在我的身體裏擴大。
腦子裏慢慢陷入一片空白,什麼黑衣人,什麼白紙轎子,我都記不清楚了,隻是,那種感覺卻太真實了,真實的就好像剛剛明明發生過一樣。
晨曦灑在我的身上,冷汗慢慢幹了一些,身子也不似之前那麼冰冷了。
阿浪微微蹙眉,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擔憂。
倏而,他沉沉歎了一口氣,接著對我說:“我本來還想再等等,看來,是時候去靈魂錢莊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