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整個人如同跌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冷得心肝兒直顫。
我知道,他沒有騙我,也沒有必要騙我,不過,這個掌印究竟要如何去掉,我的心裏還真的沒有底。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個掌印的顏色隻是加深,沒有變淺,我總覺得,當這個掌印的顏色完全黑下去的時候,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隻是,這隻男鬼的目的隻是為了控製我麼?
如果我真的幫了他,讓阿浪成功在孫露的麵前露出原形,他就會放過我嗎?
我總覺得,這一切根本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或許,另一個殘酷的結果正在等著我。
心裏某個地方疼得發慌,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你不是說,隻要我幫了你,就不用死麼,為什麼又告訴我,這個掌印無法去掉?”
我低聲問,心裏卻是十分慌亂和恐懼的,其實,我也隻不過是猜測而已,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這隻男鬼得逞!
他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那張腐爛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那笑容,讓我汗毛直豎。
我猜想,這隻男鬼從一開始就沒有決定放過我,隻是用這個理由來引導我為他做事。
可我又該怎麼做呢,難道真的要如他的願麼?
“你以為,那掌印隻要兩張符咒就能解決?”男鬼不屑地說道,那聲音低沉,刺激著我的鼓膜,“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他說完,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深,令人恐懼的臉上,法令紋深可見骨,嘴角周圍掉下一些肉屑來,那肉屑紅中發黑,順著下巴掉下來的時候,我仿佛能夠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恐怖之極。
他說:“你幫我做事,我自然會告訴你可以將掌印去掉的辦法。”
“如果我幫你做完了事,可你卻什麼都不說,那我豈不是白做了?”
我低聲說道,一股冷流順著我的褲管蜿蜒而上,徘徊在我的膝蓋附近,頓時讓我感覺到一陣透心的涼。
好像無數根冰錐插在我的膝蓋上一般,疼得眼淚直掉。
一種深深的恐懼如同尖銳的倒刺,來回波動我緊繃的神經,我不知道這樣的緊張和恐懼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那一刻,我的心裏莫名覺得恐慌,沒有來由的恐慌。
“你記住,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你如果不幫我,就連知道這一切的機會都沒有,你明白麼?”
他在恐嚇我,讓我別無選擇,隻能聽他的。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下一秒,那張腐爛變質的臉會突然間放大在我的眼前。
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鋪滿了整張屏幕,如同此刻那一整麵鏡子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那一聲歎息過後,屏幕中那張臉漸漸變得模糊:“三天後是周末,晚上八點,你找個機會把他們兩個人約到一起,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那就不要怪我。”
他說完,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鏡子裏那張腐爛的臉如同煙塵一般散去,片刻之後,我在鏡子裏見到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連我自己都被鏡子裏自己的麵容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周末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此時此刻,我感覺到肩膀上那種疼痛漸漸的加劇了。
此時,我輕輕拉開了衣服,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掌印,那掌印顏色似乎比以前更深了,深得有些可怕。
我心中有一種感覺,就算我不按照那隻男鬼所說的話去做,我也會被這個掌印控製。
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在我的心裏蔓延開,我開始懷疑,到底是掌印控製了我,還是那隻男鬼就躲藏在這烏黑的掌印之中。
一種莫名的恐懼在我的心裏漸漸升騰起來,如同一股寒流,從下至上,直衝頭頂。
臉上未幹的水珠將我身上的體溫漸漸帶走,這一刻,我才恍然發現,四周是那麼冷,空氣吸進肺裏像是結冰了一般。
我看著那麵朦朧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眼神是空洞的,看不到一點兒神采。
肩膀每天都被疼痛折磨,我的內心十分煎熬。
每當我想到這些,就覺得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樣,傷口不深,卻痛入骨髓。
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聽到外麵似乎傳來什麼聲音,好像是手術室那邊有消息了。
我匆匆忙忙將臉上的水漬擦幹,迅速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白晨旭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