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此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恐懼像是鋸齒一般來回拉扯著我敏感的神經。
下一秒,他竟然若無其事地對我說:“少了一張結婚證。”
我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蜷縮在座位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要跟我說什麼詭異的事情。
可這個時候,他卻一手開著車,一手緩緩朝我伸過來,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道:“咱們去領一張!”
我頓時一個激靈,無語地凝視著他的眼睛,“不要!”
我才不要嫁給一隻僵屍,更何況,我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要是那個被阿浪取代身份的宋浪沒有死,不知道哪一天回來了,那我不是無緣無故嫁給了他?
我可不想淌這趟混水,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正常的女人!
用常理也可推斷,一個正常的女人是不可能嫁給一隻僵屍,為他生兒育女的。
“為什麼,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他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握著我的那隻冰冷的手就像是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一樣,冷得瘮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頓時猛地踩了一腳刹車,巨大的慣性讓我的身體不由往前用力一傾。
阿浪擋在了我的前麵,雙手緊緊地抱住我,“你必須嫁給我,否則,你就會死!”
我整個人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他的胸口沒有心跳,雖然,他依舊是那個可以說話,可以動,可以笑的阿浪,可我知道,他的本質,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曾經,我靠在他的懷裏,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如今,我再一次被他擁進懷裏,卻莫名變得心慌。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樣說,會告訴我,如果我不嫁給他,就會死呢?
我苦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你就取了我的性命吧。”
“不是我要取你的性命,娘子,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嫁給我,一定!”
他說話的語氣是那麼堅定,讓我的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不是他要取我的性命,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是二十年前封印在我體內的那股力量,還是別的什麼?
我顯然無從知曉,冷靜了片刻,我問他:“你到底是怎麼從無憂洞裏逃出來的,到底又是怎麼取代了宋浪的身份,你告訴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就像此時此刻,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一樣。
阿浪已經吸過我一半的血,我知道,在他的麵前,我渺小得如同一粒沙子。
“聽話,這些事情你永遠不要再問!”
他低聲說道,一隻手輕輕摸著我的後腦,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麼霸道,而是輕柔的,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一般。
可他冰冷的手觸到我的頭皮的那一刹那,我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快要炸開了。
我忽然想起血祭日的那天晚上,他睜開眼睛,露出如同血染的紅寶石一般的眼眸,鋒利的僵屍牙,直直地紮進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瞬間推開了他。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激烈的反抗,被我一推,緩緩後退了一些。
“你不是阿浪!”
我得出一個結論,正想打開車門逃走,他卻眼疾手快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馳,我聽到馬達的聲音,知道他已經加到了最大馬力。
“你不讓我下車,我就跳車!”
說罷,我準備從車裏站起來,可阿浪的手卻緊緊按在我的肩膀上,接著,一手迅速地按下了車裏的按鈕,敞篷跑車慢慢關閉了篷頂,我被困在了完全密封的車裏,車門怎麼也打不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既然我不嫁給你就要死,那你就看著我死好了,你又何必管我呢?”
我整個人幾乎絕望了,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我就像是一個瘋子!
“你安靜一點!”他朝我吼了一句,我看到他原本如墨的黑眸,立即變成了深紅色,好像凝聚著流動的血液。
那一刻,我從頭到腳都是涼的,我不怕死,可我害怕阿浪變成一具紅眼僵屍。
恐懼像是病毒一般在我的體內呈幾何速度擴散,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不管他是宋浪還是以前那個阿浪,他都已經不再是我遇見過的那個天真的阿浪了。
“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許久,我靜靜地看著他,近乎哀求。
“放過你?”他冷笑了一聲,那聲冷笑似乎帶著一種肅殺之氣,他接著沉沉地說道:“娘子,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我懵了,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