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旭的一句話,讓我的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接著,哐當一聲炸開了。
“死亡循環是什麼東西?”
我壓製住內心瘋狂的恐懼,顫抖著問道。
白晨旭環顧四周,對照著腳印和周圍的岩壁,好像已經確信我們一直在兜圈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死亡循環,就是在一條路上,無限循環地走下去,直到死在裏麵,俗稱鬼打牆。”
我的心猛然一沉,難怪剛剛還能夠感覺到四周陰風陣陣,可此時,卻連一陣風也沒有了。
我們就像是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容器裏,如同白老鼠一般沿著同一條路無限循環地走下去。
我的汗毛一瞬間全都豎了起來,已經慢慢幹了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阿浪明明和我們在一起,我們為什麼還會遭遇鬼打牆?
看來是我們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了,薄薄的寒氣從地麵透過我的鞋底滲透上來,我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冷得連心肝都在顫抖。
“有什麼辦法能夠逃離出這個死亡循環呢?”
我輕聲問了一句,身體裏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疲憊不堪。
白晨旭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打開了十九公的百寶袋。
隻見他從百寶袋中拿出一疊符咒,接著,從中間挑選出一張,“能不能破開這個死亡循環,就看它的了。”
說罷,他將其他的符咒緩緩收起,接著,攤開掌心,將那張特殊的符咒放在手心裏,另一隻手緊緊握拳,然後迅速伸出食指和中指點在那符咒的正上方。
我看到白晨旭口中默念著什麼,雖然聽不清楚,卻和十九公驚人的相似。
片刻之後,他猛然伸出手,掌心的符咒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往前麵飛去。
不過一瞬間,那張符咒竟然懸在了半空中,像是貼在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
“開!”
白晨旭大喝一聲,那符咒竟然自己點燃了,刹那間燃成了灰燼。
“快走!”
白晨旭說完,一手扛起阿浪的屍體,一手牽著我就往前跑。
又一陣陰風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知道,我們已經逃離了那個死亡的循環。
可的雙腿卻已然麻木,雖然在不斷往前跑,可我的腳步卻變得異常沉重。
空蕩蕩的墓穴裏,我們的腳步聲在無限放大……
我緊緊抓住白晨旭的手,我怕我一鬆手,就會重新掉進那個無限循環的怪圈!
幾分鍾後,我們的視野突然變得更加開闊了,路的兩旁竟然都是用石頭砌上去的,石頭上還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
“這些是什麼?”
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幹脆停下腳步。
可當我的視線落在牆上的時候,沉重的呼吸驟然一滯。
白晨旭顯然也發現了端倪,輕聲說道,“這些圖案應該是在描述一個故事……”
可惜,我和白晨旭都不是考古的,根本認不出來那些東西是什麼。
“戰爭……我知道了,這上麵描繪的是一場戰爭!”
白晨旭脫口而出。
借著手機的微光,我仔細看著牆上的圖案,看到許多小人拿著刀劍,還有長纓槍,有的騎著馬,有的舉著旗,確實像是一場戰爭!
“看來,這隻僵屍死前應該是個大將軍。”
白晨旭點了點頭,聲音稍顯低沉地說道。
我頓時一個激靈,想起了十九公的話,他說:“要成為僵屍,這個人生前必須帶著渾身戾氣,死後鬼差不能接近,又葬在極陰之地,下葬的時候配合陰陽八卦,天時地利,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必須口中含著一口怨氣。”
原來如此,阿浪既然是上戰場殺敵的將軍,那身上必然帶著一身戾氣,以至於死後鬼差不能接近。
至於這個墓地,十九公早說過是極陰之地了。
可既然是上陣殺敵的將軍,那便是戰死沙場也應該毫無怨言啊,怎麼會口中含著一口怨氣呢?
四周的寒氣在我的嘴唇上凝聚成薄薄的冰霜,我感覺自己連牙齒都在打顫。
我順著牆上的畫一直往裏麵走,這副壁畫的最後,是三人跪在地上,中間一個是男人,旁邊兩個是女人,三人跟前還站著一個宦官打扮的人,手裏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年代太過久遠,已經看不清楚了。
畫到這裏便戛然而止,我有些疑惑,這壁畫似乎並不是在陳述阿浪的死因,反而是在歌頌他的豐功偉績。
如果我沒有猜錯,壁畫的最後,應該是那宦官帶著皇帝手諭,宣布給阿浪加官進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