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既沒有接觸到你們的機器,又沒有接觸到你們的人,怎麼做手腳,你當警察局是我家開的嗎?”
我的氣不打一處來,反正他們已經不拿我當正常人看了,我也不必對他們客氣。
“村裏的傻大姐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嚴隊緩緩點起一支煙,沉沉地抽了起來。
“剛剛來探望我的大叔告訴我了。”
我絲毫沒有避諱,也不去管他們究竟相不相信。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嚴隊的質問又讓我想到了傻大姐空洞洞的眼神,還有她眉心拿到深紅色的溝壑……
我當然記得,我記得她腥臭的舌頭,還有……她想要我的命!
“不記得了。”我淡漠地答道。
這時,嚴隊給了小周一個眼神,接著,小周便從文件夾裏拿出幾張照片依次排開,放在我的麵前。
“不記得就多看看,加深一下印象。”
小周說完,那幾張照片已經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眼掃過去,隻看到腥紅的一片。
被野狗肯壞的屍體呈現在我的麵前,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傻大姐的屍體。
白骨和碎肉散落在地上,那鮮紅的碎肉是從整塊屍體上撕咬下來的,上麵甚至還殘留著野狗的牙印,往外翻著的肌肉纖維刺痛了我眼睛。
我的神經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忽然間,我看到幾張碎骨的照片,仔細一看,那些碎骨竟然是傻大姐的手指頭……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一下子嘔了出來,隻因胃裏什麼東西的沒有,所以,隻吐出一口酸水。
小周抽了張紙巾遞給我,我接過紙巾擦了擦,緩了口氣說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不是凶手……”
黑暗又狹小的審訊室裏,我聽到嚴隊抽煙的聲音,還有來回踱步的小周。
我想,他們大概在想,究竟應該用什麼法子讓我和盤托出吧。
“昨天晚上,你在拘留室裏,見過什麼?”
嚴隊的一句話然給我的心猛然一沉,一股寒氣硬生生從腳底躥上了我的頭頂。
“我……我什麼都沒有見過啊……”
我拚命掩飾著內心的恐懼,難道,他們昨天也見過李大媽?
不對,李大媽說,隻有我才能見到的她的,難道是……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小周突然將筆記本電腦轉向我的麵前,隨即點下了播放的按鈕。
視頻中,我看到自己在拘留室裏對著空氣講話,滿臉驚恐,甚至驚慌失措地貼在牆上,縮在拘留室最角落的地方。
身上好像有上百隻螞蟻爬過,我的汗毛一瞬間豎了起來。
明明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當我看到畫麵中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恍然發現,原來是那麼恐怖。
一陣陰風吹來,冰冷的寒氣一瞬間沒入我的骨髓。
狹小的審訊室裏,空氣齷蹉極了,我幾乎呼吸不到氧氣,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
“我……我見到的是李大媽,她來找我,讓我幫她找回屍體。”
我終於承受不了壓力,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看到嚴隊和小周的表情竟然驚人的相似,“你說什麼,李大媽?”
“沒錯,我見到的是李大媽,千真萬確,我知道你們一定以為我瘋了,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要怎麼樣他們才能完全相信我,此時此刻,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得了妄想症。
可就在這個時候,事情竟然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
因為,我聽到嚴隊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猛然抬頭,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嚴隊,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而我的嫌疑是最大的,為什麼他竟然決定放過我。
還是,他真正的目的隻是想從我身上找到更多的證據?
“小周,送她回龍頭村中學吧。”
嚴隊吩咐了一句,繼續抽著煙。
我看到他沉沉地吐出煙圈,在審訊室唯一的一盞照明燈下,他顯得十分頹廢。
我想,這樣一個詭異的案子一定讓他很頭疼吧。
“我不走!”三個字脫口而出,連我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嚴隊和小周疑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兩人的表情皆是一滯。
“昨天……昨天那具躺在我身邊的男屍,我……我隻想再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