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前請帶上身份證(1 / 1)

我叫樊誌高,初中尚未結業我就去了外地闖蕩,父母怕身在異鄉沒有個照應,便托叔父安排到他上工的一處工地上做活。這一幹就是五年。

俗話說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這一晃又是中秋,小的時候長時間在父母身旁沒有感悟,如今漂泊他鄉才知道家的溫暖。

“誌高。”樓下傳來呼喊聲,是叔父來了。我打開房門,一個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城裏吃晚飯,有你嬸嬸還有咱工地上的幾個老鄉。”叔父的興致很高,又塞了一包雲煙給我,不用多說,倒不是為這節氣,隻為那桌上的一壺辣酒,愛酒之人莫過如此。我的煩惱也一甩而走,天天在工地上東北西忙,是巴不得出去走走。

我們去的地方要穿過一片夜市區,過節的氣氛隨夜色的到來也越發高漲,一股秋風掃過,暮色隨之掩映在樓間房宇,月上東牆。月亮圓潤而光亮,比起常日裏來說簡直就像是泛著白光的太陽,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留念,叔父和嬸嬸也駐足觀看。

說來奇怪,我看到那月亮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不知到出於某種擔憂還是預感,我的心一陣陣的絞痛。我吃疼蹲下身子,心肝如同中了魔障百蟲穿心一般,我下意識將手伸向叔父,可是已經來不及。大腦失去了疼痛的感知,我明白,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在我大腦還能短暫存活的這最後幾分鍾前,我的髒器已經死亡。

曾經在電視新聞裏聽說過有人猝死過,可很少會發生在我這樣的年輕人身上,沒想到我這麼倒黴。叔父轉身方知大事不好,我被送往醫院,但我知道一切已於事無補。常年說那些將死之人能看得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果然,隻見在陰暗處有許多魂鬼遊蕩,但不一會兒就四散奔逃了,好像是遇到了什麼東西。

果然,兩個怪人出現在遠處,說是遲那是快,隻一晃又到了跟前,一個黑衣人身牛頭,一個白衣馬麵人身。難不成這就是黑白二常。兩個在我跟前嘰裏咕嚕半天,我沒聽懂那些個鬼話,隻聽那馬麵走到我跟前用人話跟我說,“樊誌高,雖然你還年輕,不過你氣數已盡,這是天命。跟我們走吧!”

我暗道:“好家夥,要是跟他們走了,就是真的死了。”我轉念向馬麵兄討饒。

周圍人聲喧嘩,我卻一字難於聞覺,隻見那後頭的牛頭兄臉色一黑,怒道,“每個人死前都說這千般緣由,這我們可見慣了。”說罷,撩開胳膊便要抓將過來。

白無常看來早已見慣他不通商榷,將他拉扯開來,對我說,“小夥子,這每個人都有它的命,死亡的歸宿不一定是壞事,這裏將了結一切善惡,你前世沒做什麼壞事,表現還不錯。轉世後也許還將大富大貴也不一定,我二人也是受判官所托,現在上麵下麵都講究文明執法,你也別難為我們。”

我知道我命已絕於此,無力回天,我孤零一身萬般皆可舍棄,隻是愧對父母養育之恩。

那黑無常卻了幾分惱意,說道:“今夜就容你托夢於他們作別,不過得先和我們到陰間辦完死亡手續再說。對了,你身份證帶了吧!”

我靠,還好我死了,不然這還得被氣死,死了還得辦死亡手續。這麼麻煩。

白兄苦笑道:“要不你認為呢?我們這些鬼官可不容易,具體程序就不在這裏跟你娓娓道來了。走吧,別誤了時辰。”

說罷,那黑白無常手攜著我默念了半天鬼話,倏忽一陣白光閃過,麵前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身前坐落著一處巨大的矩形建築,一塊天然的大青石上寫著閻王殿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