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上的筆記,鋪麵而來的是徽墨的香氣,不得不說,東淩皇室對蘇澤著實是上心,這徽墨,明明就是禦書房裏麵的禦墨,除了皇上,其他人用了就是大不敬,竟然拿來給他用。不過東淩皇室這樣,她倒也能理解幾分,和這樣的一個名醫搞好關係,萬一以後有個什麼頭疼腦熱,中毒病發什麼的,比旁人活著的幾率總是要大一些——是人都怕死唄。
慕嫣兒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將雜念都清除出去後,她伴著徽墨的陣陣香氣,靜下心來認真的看著手裏的筆記。
窗外一從修竹,窗內一爐熏香,幾碟水果,加上各自低頭看書的男女,若是不說,在這和諧的氣氛中,倒會有人將他們認作是一對兒新婚夫婦。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慕嫣兒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並不是因為蘇澤的筆記有多難,而是他所記載的,都是她在日常診病中所忽略的,與其說這是他的筆記,倒不如說這是他專門寫給她的指南。
她心裏對他生出了感激的同時,也夾雜了幾分黯然,僅僅看她診斷過兩次病,卻能寫出如此詳盡的東西,看來他在醫術上的天分,她這輩子拍馬也是追不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已經帶著些墨色了,慕嫣兒才合上了手中的筆記。
蘇澤抬起頭,拈了一顆梅子扔進嘴裏:“怎麼?看完了?”
慕嫣兒點了點頭,鄭重的給他行了一禮道:“師傅,弟子受教了。”雖然還有些弄不懂的地方,但是通過這本筆記,她的醫術一定會有一個質的提高。
蘇澤倒也沒有閃避,就施施然的受了慕嫣兒一禮,她如此冰雪聰明,當真是個好苗子:“你這一禮我是受了,但是師徒之說就不要再提了,我這最多算是對你醫術上的指點,算不得教你了什麼。”
見他堅持,慕嫣兒也沒有再說什麼,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墨瑾玄臉上帶著些怒意的站在門外。
不知道為什麼,被墨瑾玄這樣一看,慕嫣兒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她合上了手中的冊子,默默的往蘇澤那邊又挪了挪。
墨瑾玄的臉色本已經陰沉的可怕,若不是今天宮人偶爾在他麵前說漏了嘴,他還不知道她和蘇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幾乎一整天,現在慕嫣兒的舉動,令他壓抑著的怒氣更甚了幾分,有些嘲諷的道:“怎麼?本王就那麼可怕嗎?所以迫不及待的到他那裏尋求保護?”
見墨瑾玄明顯是找事的語氣,蘇澤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瑾王,請你注意言行。”
墨瑾玄冷笑了一聲:“這話應該是我提醒蘇聖醫才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倒是慕五公主沾了蘇聖醫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