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女眷房間,淩睿南隻能停在門外。剛進房間,慕嫣兒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中藥味,整個房間裏麵因著掛著的厚厚的窗簾和門簾顯得格外昏暗,屋內的氣氛和外麵花團錦簇的院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上前兩步掀開厚厚的床帷,床上的女子因為重病隻剩下了一把骨頭,隻有凹進眼眶的大眼睛和高高隆起的腹部,昭示著床上躺著的女人曾經受盡寵愛的事實。
慕嫣兒沒想到這次的病人竟然還是個孕婦,她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若不是這位如夫人懷孕了,這家老爺想必也不會花大價錢請大夫,這就是古代的悲哀,女人要麼依靠男人,要麼依靠子嗣,本身卻如同草芥一樣根本不被人放在眼裏。
慕嫣兒伸手搭上了床上的女人的脈搏,冰涼的觸感令床上的女人醒了過來,她翕動了一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摸著女人微弱的脈搏,慕嫣兒的眉頭皺了起來,從脈象上看,這位如夫人並沒有懷孕,可是高高隆起的腹部,卻又明顯是懷孕的征兆。哪怕是現代肝腹水之類的症狀,也斷然沒有如同五六個月孕婦一樣漲腹的道理,慕嫣兒禁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把話說的太滿,難道自己的逃跑計劃從一開始就要夭折?
平複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情,慕嫣兒細細的打量起這位如夫人房內的裝飾,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樣,房子裏麵除了屏風以及靠在簡單的梳妝台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而梳妝台也因為主人久久不用,落上了一層灰,忽然她眼前一亮,發現了梳妝台上有一道淺淺的並不重的痕跡,像是什麼東西爬過一樣,她快走兩步到了窗前,掀開窗戶看了看外麵,心下當時便有了計較。
這時,李大戶也在仆人的陪同下來了這裏,看見慕嫣兒已經施施然的坐在了桌邊,連忙問道:“怎麼樣,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住?”
慕嫣兒白了他一眼,床上躺著的女人和他好歹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問自己的如夫人,反而先問子嗣,可見這個男人有多薄情,忍住自己內心的鄙視,她淡淡的說道:“你不先問問她的病情嗎?”
李大戶揮了揮手,似乎並不在意床上女人的死活,隻是一味追問道:“到底能不能保住?”
“她並沒有懷孕。”慕嫣兒的一句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一樣驚呆了所有在場的人,片刻呆愣之後,李大戶轉身給了小廝一巴掌:“讓你請神醫,你就請回來這樣的人?”
那小廝被主人一巴掌抽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沁出了鮮血,卻是不敢說話。
任是慕嫣兒脾氣再好,遇見這樣的指桑罵槐,也生出了幾分火氣,她上前兩步,對著李大戶說道:“若你的如夫人病情真如我所說,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