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沈子衿到房間不久,上弦就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包藥材,臉色稍微好看些,卻仍是很蒼白,眉梢染上一種怪異的神情,給沈子衿的感覺是她整個人都變了。

上弦看見沈子衿躺在美人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心裏有些發毛,卻仍是上前去問沈子衿需要什麼。

“啊?不用,你臉色那麼難看,下去休息吧。”

“是。”上弦也不再遲疑,提了那包藥材就離開了沈子衿的房間,還十分體貼的把房門關上。轉了一天空閑下來,沈子衿不免想起了蕭望之。

那年自己十八歲,在鳳舞已經是個老姑娘,爹爹卻並不心急,好像想留她留到老。她到也無所謂,日日和著沈丘茲等人鬼混,日子到也瀟灑。

那日回家,爹爹卻說給她定下一門親事,這讓她始料未及。她覺得蕭望之是破壞她美好生活的罪魁禍首。她自是不從。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過了。平時姨娘們用效果很好,輪到她時卻隻有上弦一人傷心,爹爹連看也不看一眼,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沈丘茲第二日就被爹爹打發到大漠去倒騰些駿馬,沈家從來不做這方麵的生意,爹爹這麼做表明了就是要支開他,沈丘茲忤逆不得,離去前留下一句,“堅持住,等我回來。”

爹爹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麼久,自然是治得了她這個小丫頭片子。個中曲折,她大抵都忘卻了,隻記得成親那日,滿眼都是紅色。

爹爹不知道喂她吃了什麼藥,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勁。那日,沈丘茲匆匆回到京都的時候,看見的隻是沈子衿被人牽進了蕭府,氣的大罵她沒誌氣!卻不了解個中原委。

沈子衿現在都能清晰的記起那日淺笑連連的男子,就是那般風華絕代的男子掀開了她的紅蓋頭。

她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男子,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是的,前世。她是帶著記憶投生的,前世的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大抵也都模糊了,隻記得那裏和這裏很不同。那裏叫做21世紀,叫做中國。好了,回歸正題。

蓋頭被掀開那一刻,沈子衿確確實實為眼前的男子所傾倒,對爹爹的怨恨也輕了許多。他不同於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不像沈丘茲的慵懶,花若憐的妖嬈,焰秋的張揚。他是實實在在的儒雅。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眉梢染上些許醉意,白皙的臉龐在滿屋子紅色的映襯下也染上些許紅暈。那人便以這般仙人之姿出現在她眼前,喚她一聲娘子。

當時的她徹徹底底的傾倒在那男子的笑容之下,傾倒在那聲“娘子”之下。忘卻了一月來的苦苦抵抗,忘卻了沈丘茲,忘卻了花若憐,焰秋。通通都忘記了,滿心滿眼隻有這笑的燦爛的男子。

“相公。”時至今日,她都記得那日自己的聲音又多嬌羞,那日那人聽見自己喚他相公時的驚喜與喜悅。他們,算是一見鍾情罷?那如湖水一般的愛情,那麼平淡無波,卻是那麼的讓人開心。

哪裏想到,他出門一月,自己還未等得歸期,卻等來了一紙休書。那休書她至今未看一眼,回了家便交給了沈丘茲,托他代為保管。否則,她怕哪天承受不住,把這休書撕了去。

或許也正是因為是平淡無波吧,這幾日想來卻是沒有那般的撕心裂肺了,午夜夢回,感到身邊的空曠再也不會哭泣了。

一切,都好起來了。

這般想來,又是生生壓抑下想哭的衝動。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最後一次想你了,蕭望之,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正當有人暗自神傷的時候,偏生有人這般不懂規矩,破壞了沈子衿難得憂鬱一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