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們一路前來並沒聽說什麼瘋人症呀?”袁異客說了一聲。
藍衣小廝這個時候才正眼瞅了一下袁異客,才從邋遢中看到了他的怪異長相,心裏一凜,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哪個地方暴發瘋人症,隻是後來這些人到這裏發作了這病,才覺得有這病傳播了。幾位仙客還是跟我到府內去用餐吧。”
淳於沔等人又跟在藍衣小廝身後來到了大院正門,那幾個青衣小廝也都拱手彎腰,做迎接模樣。
淳於沔等人正眼都沒有瞧他們就故意趾高氣揚走進去了。剛到門口,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麵貌秀氣的年輕人彎腰站在旁邊,一身淡紅色衣裝,看樣子是個管家,說:“請貴客拿出所住酒店牌號。”
淳於沔和謝靈掏出兩張牌號遞了過去,那個管家接過牌子,對裏麵大喊一聲:“來自‘仙醉居’貴客四人,請上座。”
四人這才看清裏麵真的好大,感覺得到整個院子方圓會有十畝以上,裏麵房間林立,通道交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樂聲震天,後院裏麵唱戲的聲音非常真切,而且喝彩的熱浪此起彼伏。
四人還想張望,早被一個青衣少女攔住。這個青衣少女雙鬟高挽,是個丫鬟。她連忙施禮,說道:“我家主人說四位貴客定是不同一般,隻是此刻風塵仆仆,汙漬遮容,是不是可以到側廂房沐浴更衣,以期更好地享用佳肴美酒?”
謝靈剛要說話,可是淳於沔話早已出口:“承蒙你家主人關照,隻是我等的確是沿路乞命之人,凡人幾個,哪有時間和心情去在意自己的容貌和儀表。現在肚子饑餓得要緊,也不講什麼虛禮了,讓我們吃飽喝足就是救了我等的性命了。”
“既然這樣,幾位且隨我來。”那丫鬟就帶著四人沿著左耳房走去,走了大約十多步,就和四五個人擦肩而過。他們剛好繞過一個房角,突然,迎麵一個醉醺醺的人腳下一個趔趄,一頭朝淳於沔重重撞來。謝靈眼光銳利,一個快閃步,早已切在兩人之間,稍一轉身,正用右手臂擋住了醉漢的頭顱。那力道好大,謝靈感到手臂微微發痛,本可以把那個人的頭顱頂回去的,但謝靈瞬間卻假裝一下被撞得難以支撐,左手順勢扶住房柱才沒有跌倒。
那人恰好也順勢倚在謝靈身上,也沒有倒下。
“你怎麼走路的?”淳於沔不滿地說了兩句。
那人一跌,反而清醒了,充滿歉意地低著頭,連連道歉:“主人熱情,酒好菜美,小可貪杯,莽撞各位了,羞死了,羞死了!”就匆匆走開了。
淳於沔看他那個難以言傳的神態和差點跌倒的樣子,不禁想噗哧笑出聲來。可是她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想到了安洪,心裏又是愁雲密布的。
謝靈心裏感到有點奇怪,這個人好像是故意來撞淳於沔的,但又好像是走得急匆匆的,喝的這麼醉,那麼急匆匆,卻是不解。
三轉五轉,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耳房,進入耳房,實在感到吃驚:這雖是耳房,卻也挺大,估計有四丈見方,擺有十多張八仙座,正有一桌人還在用飯。
這黃先生實在是富可敵國。
丫鬟招呼他們四個坐定,就有下人端上酒食。四人開吃起來,袁異客和謝靈兩個人不斷輕碰杯沿,很是喝了幾杯。兩個小師弟特別拘謹,隻是默默吃飯;淳於沔倒是心中有事,沒有多說話。
這時,一個下人端上一盤魚翅,謝靈看師姐心情沉悶,想調節一下氣氛,就說道:“師姐,你最愛吃的魚翅來了,如果你還是悶悶不樂,那就便宜我和三位師弟了。”
淳於沔猛然抬起頭,以竭力想將一切不快之事拋諸腦後的樣子說道:“一醉解千愁,有魚翅吃,誰還想什麼煩心事?”
謝靈就起身要接過從身邊經過的下人的魚翅,可是下人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走向先前在吃的那一桌客人,把那盤誘人的魚翅端給了他們。
袁異客一下跳過去,伸手端過那盤魚翅拋了過來,淳於沔隻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就輕輕地將那盤魚翅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中央。
而袁異客也一個回跳也美妙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桌的客人一時回頭看著他們四人,怒目圓睜。
那個下人急急走過來,要來端那盤魚翅,可是淳於沔早就夾了兩口吃了起來,謝靈也吃了一片,說道:“甜滑爽口,真是人間美味。”
下人說:“對不起,四位客人,這不是你們的菜。”
袁異客說:“沒有關係,我們先吃一點,我們肚子餓了。請各位多擔待。等下我們那份魚翅給他們吃就是了。”
下人說道:“貴客,你們的菜已經上齊了,這道菜不是為你們準備的。你們隻是普通客人,而這道菜卻是最難捕到的劍齒鯊魚的魚翅,不是每個客人都能吃得到的。”
“客人還分三六九等?這不是天下同愛,四海兄弟嗎?偽善!”淳於沔說道,一把把桌子掀翻了,杯盤菜碟摔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