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過的稀裏糊塗的,青石板上的熱浪恨不能卷著浪花似的往上湧。
容妃心裏忽然起了一股,幾乎要壓抑不住的煩躁來。
眼神一直都沒離開她的皇上,自然也注意到了。
看了吳書來一眼,好在這位大伴兒機警的很。
馬上領會了主子意思,悄悄地後退了兩步,輕輕踢了踢趁著儀仗的太監。
稍微一挪,容妃可不就落在半個身子大的陰影裏邊。
終於沒了明晃晃的太陽,實在看得人眼暈,伊帕爾罕忍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
再抬頭的時候,不其然撞進乾隆爺水波瀲灩的眼神裏。
一副‘怎麼樣?朕很好’,自得的小摸樣兒。
伊帕爾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一點都不懷疑,咱們偉大的乾隆爺這會兒要是身後長了大尾巴,現在必定早已經一搖一擺求表揚了。
被自己腦補出來,那個長著毛茸茸長尾巴的皇帝給逗樂了。
容妃嬌嗔的橫了皇上一眼,自己也忍不住勾著嘴角笑了。
皇後娘娘正翹首以盼,等著見太後。
倒是令妃心思細膩,眼神若有似無的就一直圍繞著皇上打轉兒。
對於乾隆爺與容妃的互動,那是完完全全的看在眼裏。
“呸,什麼東西,大庭廣眾的懷著孕,還勾的萬歲爺不消停。”令妃心裏暗罵。
堅決不承認,自己心底也泛著酸呢。
暗暗的告訴自己再忍忍,眼下沒到時候。
且等著,即便是生下孩子有怎麼樣?
她了解的皇上,就是再寵她。說到底先是個男人,眼裏都揉不得沙子。
此時那回疆來的蠻子又多得意,隻盼著倒時候不要哭的太慘的好。
令妃低眉順目的站在人群,盯著花盆底鞋踩著青石板上升騰起的熱氣來。
緊了緊手裏的帕子,眼中晦澀不明。
太後娘娘的鑾駕到了。
臨近京城的的時候,今兒特意趕早了一個時辰。
還是知畫勸的:“老佛爺,咱們今天就能到京城了。
越是中午的時候,太陽越足,倒熱得難受。
左右咱們都歇息夠了的,不如就趁著早晨這會兒太陽沒上來,路上還涼快些。”
道理說得很是,旁邊的晴兒一聽也連聲的附和。
自己養大的姑娘,自己心疼。
太後娘娘再是不忍心,從這些小事上讓晴兒不自在的。
點點頭,允了!
兩位格格嘰嘰咋咋的,催著奴才們收拾東西,安排啟程去了。
其實這道理,大家誰不懂得。
侍衛們也想著要早點回城呢,可太後娘娘每天醒來什麼時候他們不知道,但早膳的時辰是準的。
誰敢催著太後娘娘趕路,那真是脖子上邊的腦袋也沒什麼用了。
“到底還是年紀小呢!”太後娘娘笑著歎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說知畫貿貿然的莽撞,還是這會兒兩位格格得償所願之後顯而易見的開心來。
陳知畫做事妥帖,處處都有著不同於她這個年紀的沉穩,即便得了太後娘娘喜歡,對宮裏的嬤嬤宮女們依舊客氣周到的很。
說了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潛移默化的倒也入了董嬤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