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隨著劍的出鞘,在可怕的小築裏,滿地狼藉的屍體,隻剩下了她和那個藍色衣衫的少年。她冷冷的看著少年,眼睛裏空洞的眼色。
“出手吧,風月。”
冷漠的聲音傳來,對麵的藍衫少年輕輕凝眉。持劍逼近。
“叮”的一聲,兩把劍相交,碰撞出亮眼的火花。兩個人各自持劍退後。
“曇夜,若是你死了呢?”
看著對麵的女子,嘴角緩緩流出的鮮血,少年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努力的壓製著,輕笑著問道,無奈的神情。
“死了就死了,這樣的塵世,有什麼可留戀?”
少女擦擦嘴角的血,無所謂的聳聳肩。四年來,再一次露出久違的笑容。少年在她垂下的眼瞼裏,看見了嘲諷。
“那麼賢嫻呢?”
想起總是來看望她的,那個叫賢嫻的,溫婉而安靜的少女,少年的眼睛,突兀的湧起了濃鬱的傷楚。
那個少女,比曇夜沉靜很多,臉上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在這個修羅場似的殺手小築裏,她的笑容,那麼的格格不入,也讓人心裏格外的酸楚。
從進到這樣的地方,從來沒有像那個女子那樣笑過。
“她有婆婆,而我,隻會成為她的包袱。我是受過詛咒的,你記得麼?”
抬頭,對上少年的目光,少女笑的異常心酸。自從她害死了付歆一家,在這個深深讓人厭惡的宮廷,她就成了不祥之人。他們都說,那個詛咒,要應驗了。
那個詛咒……嗬嗬,什麼可笑的詛咒,不過是用來壓製那些想要篡權奪位之人的野心而已。這樣的話,愚蠢的世人,竟然都相信。
真是,可笑至極!
“曇夜。”
少年在她深沉的笑容裏,喚了這個四年來,朝夕相處的摯友一聲,看見她,在漫延的鮮血裏,握緊了手裏的劍。
“莫要說了,風月。再說下去,也毫無意義。”
抬劍,少女打斷少年的話,眼睛裏,蒼茫與冷漠,不停的交替變幻。
站在暗處的人,一眼,看見了少女手上盛開的曇花。那雙幽亮的眸子,訝異的光芒。
“柳葉,她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裏?曇夜……曇夜怎麼會在殺手小築裏?!”
手指向那個在黑夜裏,與少年打鬥的少女,帝王的手,漸漸有些顫抖。詫異的話語裏,帶著憤怒。
身後年邁的婦人,躬身行禮。眼睛裏的慌張,迅速的在月光裏被消融。
“稟王上,她是我安排在昭夜身邊的,第七個謀士。”
鎮定的說著那番話,年邁的婦人,低垂著眼睛,不去看帝王的臉色。
“什麼?!你……你大膽!!她是誰,你不清楚麼?你竟然敢訓練她做殺手?”
帝王的低喝,在黑夜裏顯得無力。似乎,很在意那個少女。年邁的婦人,卻不以為然的望向那個少女,眼睛裏,湧上了無盡的恨意。